「為什麼不選擇開始保護自己?而要選擇逃避一切呢?」這句話令潔芸訝然。
「對付他們有的是辦法,就算是上司也是一樣;你情願放棄自己可以一展長才的工作,放棄自己原有的抱負,就因為被上司性騷擾?」晴憶雙手交叉胸前,一點也不留餘地的說著,「不知道是誰說過,要成為公司裡的企劃部部長。」
企劃部部長……潔芸一聽到這幾個字,又是一陣心酸。
當初,她的企劃長才就一直受到重視與矚目,直到兩年前龍華公司成立時,她一心就想進入這家大公司工作:然後因緣際會下遇上了章晴憶,而晴億在看過她的作品之後,也肯定了她的才能,便引薦她進人企劃部工作。
雖說當部長並非一蹴可幾的,似只要把握機會努力表現自己,就有希望!
但是……第一次的機會,她卻因為感情因素而未能把握住;第二次機會,再度因為同一個男人而失敗;這是第三次機會,在應該沒有人可以阻礙下,她竟然選擇了放棄……就只是因為被上司性騷擾?
她真的要放棄晴億給她的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辜負她一次又一次的期望嗎?
好難過、好桶苦,她對這樣生活好厭倦,為什麼不能夠遺世獨立?為什麼不能夠自己一個人過著快樂的日子?晨、晨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你上一次的企劃我不得不說,實在不夠好,一點也不能表現出你的水準。」的確是……差強人意,「而且你的個性有變,不再像以前那樣積極……」
「我……我知道了,我會再努力的。」潔芸囁嚅著,「會做的更好的……」
「等等!是不是那個男人的關係!」晴億突然想起,那個可愛的男人,「喪失記億那個?」
「咦?!」怎麼……晴憶怎麼突然提到晨?!
「唉,我就說嘛,無緣無故的你怎麼變得那麼漂亮,個性又變得比以前溫順了……就是男人的關係嘛!」她竟然真的養起寵物來了,「你們已經做了嗎?」
「咦咦……你說話幹嗎那麼白呀!」潔芸紅了半邊臉,嚷嚷著,「小聲一點!」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魚水之歡是天經地義的事!我很高興你似乎有了一個可依靠的對象喔……」晴憶湊近了潔芸,臉色又突然一凜,「但是,不要因為有了依賴,就可以任性。」
任性?她有任性嗎?潔芸咬著指甲,但不太能明瞭晴憶所謂的……任性,難道是指她變得有點自暴自棄,有點委靡不振嗎!
「對寵物也別放太多心思,尤其是你那只寵物。」晴憶笑著提醒。「萬一哪一天他恢復了記億,說不定就忘了你。」
忘了你……潔芸睜大了眼,晨、晨會忘了她?!忘了她?!是呀,就算不忘了她,當他恢復記億那天,他就勢必要走出她的世界,回到屬於他自己的世界去了呀!
她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過度幸福讓她盲目了嗎?她居然沒有想到,晨是一個喪失記憶的人,他有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她身邊嗎?就算今天他不想回億起過去,但誰也不能保證未來他不會想要去尋找過去!
好可怕……好可怕……她不能夠想像晨離她而去的時刻……他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男人呀!他的過去是什麼呢?他是不是有老婆呢?有孩子了?他的眼裡將映著另外一個女人,再也不會清澈的只看著她了!
對了……她記得那晚見面時,晨的眼底透露的是什麼?
悲哀。
是呀,那是她與晨第一眼的交會,她卻在他眼底瞧見了真真切切的悲哀……他的過去很辛苦嗎?他的過去究竟是什麼?如果……他可以永遠都這樣喪失記憶那該有多好!他只要待在她身邊,無憂無慮的過生活,就可以把眼底的陰霾掃去,可以變得更透明但是……他會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潔芸的心底就閃過這樣的堅信,或許是晨的眼神告訴了他,他從來就不是那麼單純的人,終有一天,他會起身去尋找他過去。然後徹底走出她的世界。
留給她的,或許只有深切的傷悲,以及那顆被撕碎難以平復的心。
她跟晨,終究不可能長長久久。
「專心一點寫企劃吧!」晴憶拉開了辦公室的門,「我期待著。」
「嗯……」專心?
她一點都不能專心,她一顆心全懸在家裡那個男人身上,他會對著她笑,跟她說:「你回來了」、關心她有沒有吃飽、問她會不會冷……她無法專心工作、沒有辦法呀!
四點,潔芸收起包包,大膽的決定早退,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令她迷戀的情人,她所豢養的,獨一無二的俊美寵物。
踏著夕陽,她想起佐晨愛吃的麥當勞。她決定帶炸雞餐回去給他吃,儘管金錢所剩無幾,貸歌明天就得付了,她還是盲目的、只想看到他那因滿足而燦爛笑靨!
喔!天哪!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不能夠再理智一點呢?
轉動門把,她打開了木門。
陽光從後而落地窗射入,沙發上坐著一個高瘦的人影,男人靠著沙發,一隻膝蓋彎曲,正看著她、注視著她、
「你回來啦!」他測了頭,瞇起的眼睛、無邪的笑靨,伴隨著伸直的雙手,迎向她,只迎向她,「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淚滾落潔芸的臉龐。這是她的家、她和晨的家、她歸屬的地方呀!
第五章
「你怎麼了……芸,你怎麼了?!」看著蹲在門口哭泣的潔芸,佐晨趕緊奔了過去,「為什麼哭了?為什麼哭了?」
潔芸搖著頭,擦著淚,就要站起來,先把東西提進去;佐晨一見,趕忙接過東西,先放到了一旁。再緊緊的擁抱住哭得泣不成聲的潔芸。
「誰欺負你了?」佐晨柔聲的問著,「誰害芸哭了?」
「沒事……沒事……我只是太感動了。」潔芸搖了搖手,輕輕推著佐晨,「我幫你買了你最愛的麥當勞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