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鎖眉,仍一臉困惑。「可是我覺得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事被我忘了。」
「也許等你身體好了之後,自然就想起來了。」辛可雲很樂觀的道。
但,一直到十年後,他才想起來……
第一章
「簡直是豈有此理,謝庭是不是腦袋秀逗呀?他知不知道我們多辛苦才逮到那混球,他竟然讓那人渣交保,這下證據不被人給湮滅了才有鬼!」張若麟雙手交疊在胸前,臉上那兩道粗黑的濃眉氣得揪在一塊。
辛可鈺客觀的回道:「這件事也不能怪謝法官,你們搜集的證據確實不足,他只不過是依法辦事,並沒有錯。」
張若麟方正的臉上猶是忿忿不平。
「那人渣是累犯耶,怎麼可以讓他交保,這根本是拿人民的性命在開玩笑,那傢伙生性凶殘,隨時都有可能再犯案,你明不明白事情的輕重呀?!」
「這只是你片面的臆測和說詞,無法拿來當證據。」不想再和他討論這事,每次一旦他的案子被駁回羈押的聲請,他牢騷就會發個不停,「走吧,不是說要去你家吃飯嗎?」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辛可鈺站了起來。
張若麟跟著起身,想到一件老妹托他問的事。
「欸,可鈺,你對我妹是什麼感覺?」
「你妹?什麼感覺?」辛可鈺不解他的話意,推了下臉上的眼鏡。
「哎呀,」他性格直爽,索性直接問:「就是你對我妹有沒有那種意思?」
「哪種意思?」
兩人一起走出辦公室,一百七十八公分高的辛可鈺身形頑長,比碩壯的張若麟高了約莫五、六公分,然而即使他的步伐沉穩,行動上並不比張若麟遲緩,卻仍可見他左腳微跛。
「喂,你是真不懂還是在給我裝肖維?」他沒好氣的側眸瞅住好友。
「我對你妹就像是我妹一樣,所以我不太明白你想問的究竟是什麼。」辛可鈺無辜的聳聳肩。
睞他一眼,張若麟已經心知肚明了他的意思。
「妹妹,我明白了,你一向欣賞那種聰明的女人,若珍她呀,頭腦簡單又老是糊里糊塗的,也難怪你會看不上她。」
「不是這樣的,若珍她是個很單純的人,她不嫌棄我有殘疾,我就很高興了,哪還會嫌她,是我不夠好配不上她。」兩人一道走向張若麟黑色的座車,他的車送修明天才會送回來,所以說好了搭張若麟的車去他家吃完晚餐後,他再送他回家。
「說得好像很自卑似的,」張若麟坐上車,瞭然的開口,「你是一個對自己充滿自信的人,才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怎麼樣呢。看不上眼就看不上眼,直說就好,幹麼還拐彎抹角。」
辛可鈺笑了笑。「我真的不是看不上若珍,只是對她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
「那之前一直倒追你的汪麗心呢?不要跟我說你對她也沒感覺,她既聰明又正點,你很難抵抗她的魅力吧?她移情別戀後,老實說,你有沒有覺得很可惜?」
「她是挺漂亮的,不過她愛上的是我的家世,不是我這個人,有什麼值得可惜的,她不再纏著我,我倒覺得清靜多了。」
「嗟,你還嫌,我巴不得自己也有一對善於經商的父母,這樣我就可以涼涼的泡盡天下的美眉,管她們是不是看上我的家世,更不用像狗一樣做檢察官做得要死,還得被你們這些法官氣得腦充血。」
太清楚好友的個性,他揶揄的笑道:「若是叫你閒閒的什麼都不做,依你的個性你恐怕不到兩天就受不了了,檢察官的工作雖然辛苦,但你很樂在其中。」
「如果少了那些礙事的法官,是很樂。」閒閒應道,手機響起,自動接上張若麟的耳機。
「喂,我是張若麟,怎麼樣?真的,好好好,我剛好在這附近,馬上就過去。」
掛斷電話,他興奮得忍不住擊掌。「耶!」
「怎麼了?」
「那個案子又查到一些新的事證了,我要立刻到警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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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企劃表面上看起來噱頭是很夠,但預算抓得不夠精確,內容也太草率了,執行起來會很困難,拿回去重做一份。」批評完,厚厚一疊的文件被摔向辦公桌。
杵在辦公桌前的閻羅禎,默默的拿起那份企劃書。
斜眼瞟她,將腳抬放到桌上的陳輝吸了幾口手上的煙,再徐徐噴出。
「羅禎,我不是要為難妳,妳應該知道我一向很器重妳,我認為以妳的能力,應該可以將這個沐浴乳的行銷企劃做得更好。」
「我明白,經理。」她微微一笑,在要退出去前,陳輝再叫住了她。
「等一下,我看妳先做兩個月後要上市的洗髮精的活動企劃好了,這個沐浴乳的案子我另外找人接。」
「我知道了。」她婉麗的臉上仍維持著淡雅的恬笑,明亮的眸底卻細不可察的燃起了一絲怒光。
她明白陳輝的意圖是什麼,他想再像之前一樣,把自己加了好幾天的班才做出來的企劃據為已有,換上自己的姓名呈給總經理。
她不會再容忍他了,該是他為自己犯下的錯贖罪的時候了。
下班時刻,閻羅禎招來了一輛出租車,悄悄的跟著一輛銀色車子往西而行,沒多久,下意外的看到那輛車子駛入了一間警局旁邊的巷道裡,在一棟洋房前停住,陳輝下了車,走進屋裡。
她也跟著在巷口下車,走進這條她已經來勘查過三次的小巷。
大約在一個月前,她就已經調查清楚,每逢星期三,陳輝都會來這裡。
走到那棟透天洋樓前,她熱門熟路的繞到後門,謹慎的左顧右盼,發現有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另一頭的路邊,她遲疑的看著那輛車片刻,走了過去。
初春的天氣陰晴不定,才傍晚六點多,天色已晦暗下明,她看不太清楚墨色的車窗裡頭是否有人,舉手輕敲窗子,等了片刻不見裡頭響應,她想車裡應該沒人,放心的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