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昕仍是非常不高興。她可以體諒傲月需要他,但哪有人把工作當生活的呀?依她觀察,歐遠流都沒歐昊宇忙。涼子最近和尾崎月打得火熱,兩人卿卿我我、花前月下;歐遠流也都常溜空陪喬幽蘭泡茶、繪畫。
哇!苦悶呀!她深刻地體驗到何謂「閨怨」。
歐昊宇也有所覺,但卻無能為力。難得可以撥出半日空暇,許諾帶可昕去梵谷美術廳,讓可昕雀躍期待了兩天,鬱悶不樂的小臉總算現出近日來難得的笑靨;可是,卻又臨時有突發狀況。
這回,可昕可是真的忍不住發火了。而歐昊宇是歉疚之外又無奈。他也不希望見到可昕不快樂。
「你瞭解我無法任意拋下工作置之不理的。小昕乖,你找涼子陪你去好嗎?等這些工作告一段落,我保證空出一段時間陪你。」
「不要!我要你現在陪我。等到你願意放下工作專心陪我,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說不定已經發蒼蒼、視茫茫了,你才會把我排進你的時間表中。」可昕這回氣紅了眼,她不要再當順從的小媳婦了。
「可昕……」這叫歐昊宇不知該如何安撫她。看看腕表,會議已經開始了。
他的動作更叫可昕發火,她真的比不上他的工作重要嗎?鼻頭一酸,大眼中已盈滿淚水,怒叫道,「我不管,你只要踏進書房一步,我以後就不理你。更不要談什麼婚期,我絕不要嫁給一個只會工作的機器人。」
蹙起濃眉,他不希望他的未婚妻不明事理,輕斥道:「小昕,別再鬧小孩脾氣。我必須去開會,有什麼話晚上再談。」說完就轉身離開。不知道他的話已深深刺傷身後的可昕。
果然,在他的心裡,她是個小孩子,只會耍脾氣、鬧彆扭,不會體諒別人。可昕感覺她的心好痛,在心中有一個無底的傷口在汨汨地淌血。
可昕抹去臉上的淚水,喃喃道:「你一直沒把我的話當真,我就真的做給你看。我不會死皮賴臉待在不需要我的地方。讓你從我這個彆扭的小孩手中逃脫吧!我不要日後背負上誤人的罪名。」
就這樣,可昕無聲無息的離開歐家。任何人也沒有通知的回到台灣。卻不知道她的不告而別在歐家掀起一陣狂亂。
* * * * * * *
回到台灣的可昕沒有回家,她知道歐昊宇一定會到蘇家找她,但她想讓彼此有段距
離,各自冷靜一番。她聯絡上蘇可蓁,透過蘇可奏向雙親報平安,也交代蘇可蓁千萬不准告訴別人她的行蹤,連蘇家夫婦都不清楚。
她原想找妞妞,回台灣後,才知道妞妞已失去聯絡好一陣子……自參加可昕的訂婚宴後就失去消息,連阿美都沒聯絡;而她們又沒妞妞的爺爺家住址或電話,只能被動的等妞妞和她們聯絡。可昕在桃園中正機場聯絡到家在屏東的阿美,馬上又馬不停蹄的搭機到高雄再轉車到屏東,總算找到一個落腳處。
阿美家有一個小牧場,放牧羊群,父母多住在工寮中。另有一間三合院老屋,阿美和兩個弟弟就住老屋。南部人純樸好客,可昕感受到熱情真摯的招待。
而後朱志修又帶著籃球隊的朋友們來遊玩,自稱蝗蟲過境。三合院裡整天喧鬧不休,無形中讓可昕憂悶的心情開朗不少。
誰說失戀就是世界末日呢?沒有歐昊宇,她蘇可昕一樣還是可以過得很好。
「喂!蝗蟲們,冰涼止渴的綠豆湯來羅!」可昕和阿美扛出一大桶冒著清涼水珠的綠豆湯,向柏油場上廝殺的男生們吆喝道。
「美食來也,本隊長宣佈球賽暫停。」朱志修見美食當前,馬上一箭步的就衝過來,。
「慢點喝,別嗆到了,還有很多呢!」阿美手不停地盛滿一碗碗,嘴裡對他們這群狼吞虎嚥、窮兇惡極的大男生叮嚀著。
「阿美,你最好了,我能有你這種女朋友,真是三生修來的好福氣。」朱志修滿嘴綠豆口齒不清地向阿美灌迷湯,一手遞出已喝完的空碗。見阿美來不及舀,毛手一伸搶過可昕要遞給韋介信的綠豆湯。
可昕不客氣的往朱志修頭上敲一記響頭,嗔道:「土匪呀?真是沒大沒小。」把綠豆湯搶回來給韋介信。
朱志修委屈的摸著發疼的頭皮,「好嘛!早知道你對帥哥偏心。我早就懷疑你們兩個有一腿了。」
可昕恰北北的叉腰謔笑道:「有一腿又怎樣!人家我們還有一手、一頭。怎樣?你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我不敢有意見。早知道小昕昕你是惦惦吃三碗公的人,無聲無息的就把我們的籃球王子拐走了。厲害,佩服。」
「哎唷!」無聲無息,朱志修又被敲了一記響頭。轉頭是韋介信下的毒手。
韋介信瀟灑的喝著綠豆湯道:「隊長,你知道亂造謠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拔舌頭的。小心隊長的地位沒啥保障,隨時有可能眾叛親離喔。」話畢,其餘的隊友紛紛點頭以示贊同。
朱志修摸著頭上兩個大包,不滿地悶聲道:「餓鬼假細字!誰不知道你對小昕昕有意思。竟然聯手欺負我,真是他媽的西瓜芭樂香蕉鳳梨檸檬百香果。」
「好了啦!別再鬥嘴了。為了一碗綠豆湯你們也可以反目成仇。」阿美輕聲斥責道。又遞給朱志修一碗綠豆湯。
「阿美,還是你對我最好。」朱志修撒嬌地將頭靠到阿美的肩上,朝可昕和韋介信吐吐舌頭。怎樣?你們羨慕吧?你們沒有耶!
惹得眾人紛紛翻白眼。真是受不了的惡!
「貧嘴!」阿美溫柔的笑罵一聲。看得出來她將朱志修吃得死死的。而朱志修是渾然不知。高呀!
眾人吃飽喝足,又繼續未完的球賽——
可昕和阿美就坐在樹蔭下乘涼看球賽。
「小昕,你有沒有感覺到韋介信對你有意思?」阿美用胳膊頂頂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