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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她針對的人由始至終都沒出來。

  回到自己房裡,不由暗歎失敗。她以為這麼一鬧以戰必然屈服於她,至少,兩人不必再分房而居。聽見他關上房門的聲音,眼淚忍不住摘下來。

  她是個失敗的女人,她不得不承認.

  軟的、硬的以戰都不變,仿成一道銅牆鐵壁似的拒人於千里之外。他以前絕對不是這樣的,不能說言聽計從,至少溫柔體貼,他變心,一定是這樣,就是為了沈可欣。

  會不會因為同情而漸漸愛上她?一定是這樣上定是!

  她該怎麼做才能自保?

  錢,她是有了,擁有一半以戰的財產︵雖然四分之一替世達監管︶,她不再希罕。人——以戰,她是付出真感情的,當初雖是極力討好他,卻真是拍拖,是戀愛,現在——她甚至得罪了傅太。

  今夜,她是完全失控。

  怎能不失控呢?當她看見以戰居然和可欣深更半夜一起喝牛奶,又談得這麼好,她能不又妒又驚嗎?更害怕的是沈可欣會搶了她的地位——她真有這種感覺,從第一眼看見可欣時她就感覺到。 上帝,請給她搶回以戰的力量,她是真愛他,只要他回心轉意明柔願把那二分之一的財產還給他,真的,天地良心。一個女人擁有大量金錢而失去了深愛的男人,日子怎能好過呢?她願意放棄一切換回從前。

  明天,她將面對怎樣的場面?

  幾乎捱到天亮她才睡著,醒來已是八點。立刻翻身起床梳洗更衣,早餐桌上只剩下一份碗碟。

  「大少呢?」她問工人。

  「上班去了。」

  「還有——可欣呢?」再問。

  「老太帶可欣小姐去廟裡上香。」工人有點害怕。「家裡沒有人。」

  明柔放下心來,至少不必面對尷尬場面。昨夜的一切她的確後悔,正如以戰所說.太過分了。她怎麼變成這樣呢?彷彿一個魔鬼鑽進了身體,變得不是自己,連自己也害怕。

  匆匆用完早餐,看一眼世達,坐司機車去上班。

  以戰、中堅都已在公司,不見可欣。

  心中有虧,不敢跟以戰打照面,直回辦公室全力把工作做妥。抬頭,看見辦公桌對面坐著微笑的中堅。

  「找我有事?」她問。已心平氣和。

  「一起午餐?我還約了以戰。」他說。

  「ok。」她立刻開心起來,及時出現的和事佬,太好了。「現在?」

  「以戰已在門口等我們。」他作一個「請」的手勢。「文華頂樓,可以嗎,」

  經過可欣辦公室,門是半掩的,可欣不在,整個上午她都沒來上班。

  「可欣呢?」明柔忍不住問。

  「陪傅安娣在廟裡吃齋。」中堅隨口說「今天不會回來。」

  「你知道原因嗎?」她試探。

  「有——原因嗎?」他不解反問。 很好,以戰甚麼都沒說。

  以戰站在公司門邊等著,依然英偉挺拔,氣宇軒昂,眉宇之間雖有憂愁,神情卻是溫和,甚至可說溫暖、溫柔。

  心頭一熱,她心中悔意更深。昨夜——她把他逼慘了。

  坐在文華頂樓,明柔很想對以戰說句甚麼道歉的話,卻又不知怎麼出口。以戰很沉默,態度雖平靜,眉宇之間的憂愁彷彿更深濃,只顧著面前的食物,很少看她。

  「下星期父親生日,七十大壽,我必須回美國一趟。」中堅說。

  以戰抬頭看他一眼,明柔已先問。

  「回去多久?」

  「至少一星期,或者十天。」中堅笑。「以戰,不是不批假吧!」

  「洛杉磯有一單生意,你順便去談。」以戰說.「我們倆不能同時離開。」

  「真想你與我同行,公司可以交給明柔和可欣。」中堅說。

  以戰沒有接腔,又低頭進食.

  明柔的臉色卻變了。這個時候她敏感而偏激,也小器,以戰不置可否,她以為他還在生她氣。

  「我可沒有資格。」她愈來愈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公司有沈可欣就行了。」

  中堅詫異的望著她,仍然半開玩笑的說

  一你不是妒忌我有假期吧?」

  「誰說不是?」她見風轉舵。「我正想休假,不如跟你結伴同行。」

  「使不得,使不得,不替以戰做護花使者,這責任我負不起。」

  他已看出以戰與明柔間的矛盾。

  「他巴不得我走。」明柔斜瞄以戰。「免得我在這兒阻頭阻勢。」

  以戰臉色一沉,一直掛在臉上的最後一絲微笑迅速斂去。他仍保持沉默。

  「喂!兄弟,甚麼事?別讓我夾在中間難做人哦。」

  中堅是聰明人,知道形勢不妥,立改變口氣,以中間人自居。 「兩口子耍花槍,我做公證,三口六面講清楚就涯沒事了,別放在心裡傷感情。」

  明柔眼圈立刻紅了,昨夜的事她雖然過分了,歸根結柢還是以戰的錯,她仍然覺得自己委屈。

  「你讓他說。」明柔略指以戰。

  以戰皺眉,他不想把家事讓中堅知道,臉色益發不好。

  「怎麼?真有事?」中堅望著以戰又望明柔。

  以戰頭也不抬,繼續吃東西。

  這態度立刻引起明柔怒火,她覺得以戰完全不給面子,今她窘迫。

  一當然有事,問心無愧的話怎會不作聲。」她又挑起戰火。

  還算好的她依然保持著表面的禮貌,尊重場合,聲音很低。

  「不要冤枉好人,以戰是一等一的好人,你一定誤會了。」中堅抱著打圓場的心。

  「誤會?!」明柔冷哼。中堅在場,她相信以戰總會給他面子,總會有所解釋。只要以戰再一次否認和可欣的事,她就會轉彎下台,表面上,她仍要強撐著.「他自己心裡明白。」

  「到底甚麼事?以戰!連我都不能講?」

  以戰放下刀叉,用餐巾抹嘴。他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

  明柔漲紅了臉,以戰像頑石般完全不賣賬,這口氣她說甚麼也難嚥下。

  「傅以戰,你以為不說話就能解決問題?就能掩飾事實真相?」她氣極了。「我不是死人,我絕不容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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