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鄭雨潔實在糊塗了,今天她就像個洋娃娃任人擺佈,媽媽和張奇廷說個兩句,她就要出門約會了?
楊秋蘭瞇眼端詳,「嘿!蜻蜓,你頭髮『金』得很好看,我下次也來換成這種像外國人的金色頭髮。」
「媽媽......」鄭大升慘叫一聲。
「爸爸,我看你也有白頭髮了,你下次跟我上美容院,你就染栗子色吧。」
「不要!」鄭大升悍然拒絕。
「鄭媽媽,其實染髮很簡單的,在家DIY就行了,我都是自己來的。」張奇廷熱烈地撥撥自己的頭髮,抓出一撮金毛展示。
「太好了!蜻蜓,下次有空你教我,我也可以順便幫爸爸......」
「誰也別想動我!」鄭大升氣惱極了,轉身走進客廳。
等到鄭雨潔換好衣服出來,見到的就是爸爸坐在沙發上,翹起兩條腿,氣呼呼地握住遙控器,瞪著眼睛看電視,媽媽和張奇廷則在小院子裡談笑。
爸爸好像不太喜歡大黑熊呢,剛才那種拷問人家的態度,她看了都不好意思。幸虧大黑熊向來是大剌剌的無所謂,不然她要是真的交了男朋友,保證交一個,跑一個。
男朋友?張奇廷就是她男朋友了嗎?
她低頭撫摸唇瓣,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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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晚風徐徐,古老的教室暗闇無光,只有幾盞燈光照射在校園小徑上。
她算是談戀愛了嗎?
鄭雨潔坐在走廊廊柱邊,恍若夢中。即使她和張奇廷約會很多次了,也在同學面前公開牽手,但她總懷疑,自己這麼不起眼,他到底是看上她哪一點?
「奇廷,我實在想不透,你為什麼喜歡我?」她輕聲地問。
「喜歡你,需要理由嗎?」張奇廷始終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好痛!你每次都喜歡亂捏,又要捏得我全身烏青。」
「不捏,吻你好了。」他反轉她的手心,低頭吻了一記。
那麻癢的感覺令她呵呵大笑,忘了剛才的煩惱,將身子偎進他的懷抱裡。
張奇廷伸手摟住她,低頭嗅聞她身上暖暖的味道,心頭自然而然浮起滿足感,這是每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
他不想找太多冠冕堂皇喜歡她的理由,也懶得花時間猜測彼此的心意,他就是單純地喜歡她,單純地想抱抱她,只要跟她在一起,很快樂、很歡喜、很自在就是了。
彷彿坐在溪邊,心思專一握住釣竿,望定魚線,清風吹來,水波晃動,單單純純地享受大自然所賜予的一切美好。
「雨潔,我好喜歡你!」光說不夠,還要行動表示。
「噯,你不要種草莓啦......」又在親她脖子,回家保證被爸爸瞪上半天。
「那我種西瓜,種大顆一點!」他的唇吻得更加用力。
「喂,大黑熊,我還要做人耶!」唉!明天得穿一件高領襯衫了。
「你說,我還做不做人啊?!」一個尖銳的女生聲音從旁邊廊柱傳來。
「你自己不小心,你要自己負責。」男生的聲音十分冷硬。
「我不管!是你不肯用小雨衣的,你也有責任,你給我兩萬塊!」
「夾娃娃只要幾千塊而已,要這麼多幹嘛?不然一人出一半。」
鄭雨潔聽出來了,女的是施凱芸,男的是陳駿達,他們不是打得火熱嗎?聽起來好像是施凱芸懷孕了。
她眨眨眼問張奇廷,他也會意,按按她的頭,握住她的手,要她噤聲一。
施凱芸怒氣沖沖地說:「流的是我的血,刮的是我的肉,傷的是我的身體,我難道不需要補充營養嗎?一人一半?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
陳駿達冷冷地說:「我叫你算好安全期,你算錯,現在全怪到我頭上?算了,算了。」他拿出皮夾,數了五張鈔票,「五千塊,夠了吧?趕快去流掉。」
「我不要!」啪!一記清脆巴掌響起,還有紙鈔落地的聲音。
「施凱芸,你發什麼神經病?!」
「我有你的比比,你敢打我?!」施凱芸帶著哭音說。
「是誰先打人的?!」陳駿達大聲咆哮,好像有什麼動作。
張奇廷跳了起來,一個大跨步就跑到隔壁,只見陳駿達一臉憤怒,緊緊地扯住施凱芸的手腕,看樣子似乎正準備狠狠地摔她。
「喂!喂!同學,好男不跟女鬥。」張奇廷忙拉回陳駿達的手臂,笑咪咪地說:「有話好說,不要動手動腳嘛。」
「施凱芸,你還好吧?」鄭雨潔也過來扶「孕婦」。
「你管什麼閒事?!」陳駿達瞪了一眼。
「不用你管!」施凱芸也不接受好意,掙開鄭雨潔。
張奇廷攤攤手,聳聳肩,「今天晚上夜色這麼好,大家花前月下的,我實在是不想管閒事,可我怕會發生什麼校園喋血案,明天警方找我當證人,那我就麻煩了。」他說著,順便把鄭雨潔拉回身邊。
陳駿達繃著臉,抓起背包就走,走了一步,又回頭撿鈔票。
「陳駿達,你就這樣走了?!」施凱芸尖叫。
「不然你還要怎樣?鬧得全校都知道,對你沒有好處!」
「你......我這樣死心塌地愛你,我懷孕了,你竟然無動於衷?!」
「不小心有了,就要面對現實,你現在生比比,誰養啊?」
「嗚......」
「聽我的話,去夾娃娃。」陳駿達還要在兩個同學面前留點面子,將鈔票塞到施凱芸手裡,不甘心地揉揉臉頰,勉強幫她拿起包包,「我載你回去,走了。」
他走在前頭,施凱芸抹抹淚,快步趕上,挽住他的手臂。
鄭雨潔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原來陳駿達是這樣冷情的人!才氣和相貌只是表相,並不能代表他就是一個好情人。
過去她一直不太喜歡施凱芸的嬌蠻神氣,可是今晚她開始同情她了。一個再怎麼聰明美麗的女孩子,一旦愛上不該愛的男人,原是青春盛開的花朵,到頭來都會提早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