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介意她說的什麼呢?
他介意她說「她恨死他」那句話,他……不要她恨他啊!
那他……要的是什麼?
他……原來要她……愛他?!
那他對她真正的心意是什麼?
難道……難道真有那麼一點愛嗎?
那又是在何時發生的呢?
他跟她生活在一起至少有八年之久,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他都沒愛上她,怎麼可能在跟她結婚才兩個月餘,就對她產生濃郁的愛情?
不可能吧?
他忍著心痛,試著捫心自問,是什麼時候他對她的感情變了質?
她會想知道他心態上的改變嗎?
會吧!她不是那麼想要他愛她嗎?
可是……她剛才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她說她要跟他離婚?!不!他絕對不會答應她無理的要求。
不知為何,只要一想到有別的男人能欣賞到她美美的笑靨,觸摸到她柔細滑嫩的肌膚,他……他的心底就莫名升起一股控制不住的妒意。
他……不要她被別的男人碰觸,他不要她對別的男人展露笑顏,他……只想她為他一個人而活!
天!這種強烈的佔有慾是什麼時候在他的心底滋長的?
沈剛第一次對自己的心感到懷疑,他有點不知該拿這樣的自己怎麼辦?
唉!他無力的搖搖頭,心中作出一個不變的決定: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離他而去的。
至於他對她真正的心意為何,他會慢慢的花時間去好好想個透徹,但那應該不急,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剛才說的應該都是氣話。
他這麼安慰自己,但他卻忘了,在面對公事時,他通常都會做出沙盤推演,將最壞的憎況先攤在陽光下研擬,以便找出對自己最有利的反擊措施;但面對感情……他卻沒有這樣的危機意識。
*** *** ***
章雅瑄哭著奔進房內,跳到床上,擁著絲被暗自傷心。
她放聲大哭,想將隱藏在心底對沈剛的好感全都哭個精光,這樣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可愈哭,她心底的感傷卻燃得愈旺。
怎麼辦?
她真的要跟他走上離婚一途,再也不要守在他的身旁,甚至得眼睜睜的看著他投入別的女人的懷抱嗎?
可……那不是她要的結果啊!
但他不把她放在心中的冷熱態度,確實傷透了她的心,她好想讓他知道,她……其實也是可以不要他的!
對啊!
她突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倏地坐起身,雖然滿臉的涕淚,但她的嘴角卻突然向上彎起。
她想到了!
如果她堅決離開他,再假意想收回自己老爸的公司,並向他表示為了感謝他多年來的照顧,她要親自替他見一個理想的伴侶,那……她不但不用離開他,甚至還可以明正言順的守在他身邊,順便觀察他心目中理想的女性的形象,到時,她再試著改變自己,讓他真正的愛上她。
對!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她抹了把臉,終於露出開心的微笑。
嘿嘿嘿!剛哥,你等著接招吧!
而沈剛在幾經思考後,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來到章雅瑄的房門外。
他傾耳聆聽,卻聽不見她悲傷欲絕的哭聲,這樣的結果反而讓他更感到憂心,她……該不會做傻事吧?!
雖然她向來樂觀,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看不開,但……感情的事向來說不得准,如果她……
不敢再往下想,沈剛已經克制不住自己的手,開始在她的房門上猛敲,「瑄瑄,你開開門。」
但房內寂靜無聲,這讓沈剛的心都提到了胸口。
完了!不出聲就糟糕了。
所以,他更用力的敲門,「瑄瑄——你別亂來,快把門打開,剛哥有話對你說。」他要對她說什麼,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不回應讓他驚駭得想一腳踹開門,他甚至不敢想像房內會是怎樣的情景。
「瑄瑄!」他急得拉高嗓音,連說出的話都帶著抖音,「有事好商量,你快把門打開。」
看著依然緊閉的房門,沈剛焦急的衝到自己的房間,取出備份鑰匙,以顫抖的手將門匙插進鑰匙孔。
就在此時,章雅瑄的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
迎向沈剛的是章雅瑄哭腫的小臉。
「瑄瑄……」他一時無語,只能低喚著她。
「剛哥,我也有話對你說。」看到他焦急的模樣,她感到有些欣慰,也對自己即將進行的計劃更加有信心。
「好——只要你沒事,我們什麼都可以談。」他已經忘了剛才激烈的爭執。
「我已經決定了。」她邊走進房間坐在床沿,邊做出請他坐下來深談的手勢,「其實剛哥剛才說的也沒錯……」
「不——」他急切的打斷她的話語,「瑄瑄,剛哥剛才是因為工作得太累,再加上有點急躁,才會說出那些渾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他願意道歉!只要她別再擺出眼前這般陌生,且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這樣的她,讓他深覺自己跟她之間距離得好遠……」
「如果你願意的話,剛哥可以挪出一點時間帶你去……」他要說的是帶她去度蜜月的事。
「我已經想通了。」她直接切斷他的話語。
看著沈剛的俊顏,生平第一次,她竟有種自己比他成熟的感覺。「剛哥,或許是因為我跟你一直都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所以,你無法感受到我的成長。」
哪是啊!沈剛在內心大聲的辯駁,他就是深深的體會到,才會驚嚇得與她保持安全距離的。
「我決定先搬出去,試著過獨立的生活。」這是讓他重新認識她的第一步。
「不准!」沈剛幾乎是在她說出此話的同時,立即提出反對的意見。
章雅瑄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將她的計劃搬上檯面,「你說要我接管爸爸留下來的事業,我……會努力試試看的。」
知道她將他的話全都放在心上,沈剛此刻卻是無比的懊悔,「我、我……如果你不願意,我是不會勉強你的。」
他一直都知道她討厭從商,雖然,他從來沒正視過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