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剛說我是憑『盤龍』為媒介來到這的,那你就是有辦法讓我回去嘍?」梁冰思家心切地問。
但她內心卻有另一個聲音在抗議,那是代表什麼她不知道,也沒去在意,她所在意的是她二十世紀的朋友,親人——雖然並不多,而以致沒發現楚靖祥那愈變愈難看的臉色。
楚靖祥一聽到她急著要回去,一張臉就再也白不起來,全部呈現陰暗色的色澤,心猛然抽痛,他不想要她回去,雖然知道不應該,但他就是不願她回去。
他心裡十分明白,不是因為冰兒長得像憶蓮,而是因為她是一個女人,一個他所愛的女人。
「不。」月老搖搖頭,怎麼可以讓她回去呢?回去就沒戲唱了。「你來到這裡是天命,這裡將是你從現在開始所應該歸屬的地方,二十世紀將永永遠遠成為你的過去。」
「那你找我幹什麼?」奇怪的是,梁冰心裡竟沒有她所預期將有的失落感,反而還鬆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怪現象?知道她自己回不去了,不但不失望,反而還覺得慶幸,她是不是太久沒去上學腦筋也跟著壞了?
「你在二十世紀還有一些私事未解決而必須解決。」月老掐指算著。
楚靖祥聞言倒抽一口氣,他說這什麼意思?不成她還是必須回去?
「什麼事?」梁冰一心一意只注意著月老,根本無暇去顧及楚靖祥那一些因她而起的反常舉動。
月老掐指算著:「他們大概去報警了。」
「報警?誰去報警?」梁冰急道,竟然要警察去找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怎麼可能找得到?
「關苡琪和劉昭旭。」
劉昭旭是誰?聽到劉昭旭的名字,楚靖祥的瞼又更臭了。
躲在屋外的風棠看得一清二楚,早在楚靖祥與月老進來,他就知道了,一直在後面跟著他們,他歎了一口氣,看來好友這場情劫是躲不過了。
看他那隨著算命先生的話而大起大落的情緒,就不難看出他早已深陷情網之中而不可自拔了。
「那怎麼辦?」梁冰緊拉著月老的衣袖,反正他年紀大得都可以當她爺爺了,哪裡還管什麼男女授受不親。
「這就是我要找你的原因,」月老說著往懷中掏呀掏的,掏出三片葉子,「這是『尋夢草』,你只要睡前將它置於枕下便可托夢給他們,我現在給你三片,你連續兩個晚上托夢給他們,不然他們恐怕不相信。」他把三片尋夢草遞給她。
「你在說笑嗎?現在都……」她本來想說科學時代了,但想起她現在向身處的年代便驀然住口,但是覺得很可笑。
「信不信由你,等你晚上試了便知道。」月老也沒有多堅持,反正要做不做隨她,不做的話,警察在二十世紀找得天翻地覆也不關他的事。
看他一臉有把握的表情,梁冰遲疑地接過那三片尋夢草,腦中還是有一個疑問,這真的有效嗎?
「現在我事情已達成,我該走了。」月老說畢,就往屋外走去,一會兒就不見人影,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消失的,彷彿他從未出現過。
「你信嗎?」楚靖祥走過去輕擁著她,溫柔地問。
誰也不覺這是不合理的,似乎這一切都是很自然的。
暗覺不妥的只有躲在門外的風棠。但……罷了,或許那個算命的說錯了一件事,這裡不是她將來所應該歸屬的地方,楚靖祥的懷抱才是那個地方。
甩甩頭,風棠灑脫地走了,該是讓這段未萌芽的愛戀枯萎的時候了,好友的「情劫」……祝福他。
裡頭的梁冰輕輕偎在楚靖祥身上,「我不知道,但我要試試看。」
她看向遠方,眼神是縹緲的,這該是她最後擁有這種眼神,從明天起,她就是新的梁冰了,活在唐朝的梁冰。
一絲情愫在兩人心中滋生著,是段美麗的戀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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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冰!」
關苡琪從夢中驚醒,她夢見梁冰在夢中跟她說現在身處唐朝,而且過得很好,叫她不要擔心。
但,天啊,唐朝,說出來有誰會相信?怕會說她是因為太想梁冰了,以致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晚上才會作那種怪夢。
關苡琪爬起來巡視四周,剛剛那個夢是那麼真實,真實到彷彿梁冰真的在她身邊說話一樣,這真的只是個夢嗎?
甩了甩頭,瞧見床邊的電話,關苡琪一把抓起話筒,也不管現在是大半夜的,就撥電話到劉昭旭家去,現在他能夠商量的人也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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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的劉昭旭也被同一個夢驚醒過來,他敲了敲微微發疼的頭,老天,難道他真的愛梁冰愛到這種地步,竟然連作夢也會夢到她。
夢到也就罷了,但他卻夢到她在夢中對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該不會就是人家所謂的「戀愛症」吧?
忽然,劉昭旭覺得他很需要一些新鮮空氣,就在他翻身下床,想到窗邊透透空氣時,電話卻突然響了,他皺了皺眉,是哪個沒天良的,三更半夜打電話來擾人清夢,還好人已經醒了,不然非把他家祖宗十八代從頭罵到尾不可。
「喂!」他拿起話筒也不先問對方是誰,劈頭就是一句:「不管你是誰,現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未免太沒道德了吧。」
聽他這麼說,關苡琪一愣,想想也對,本來想道聲對不起,掛掉電話的,但一想到梁冰,她的感情就戰勝了理智,對電話那頭的劉昭旭大吼:「姓劉的,阿冰不見了,你竟然還睡得著!」
聽見是關苡琪的聲音,劉昭旭暗暗歎了一口氣,她的精神轟炸又來了。
「我的大小姐,就算再怎麼擔心,我還是需要睡眠,你該不會是要和我講小冰失蹤的這一段時間,你都沒合過眼吧?」
「我……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我有一個重要的事要告訴你。」被他問得說不出話來,關苡琪只好轉移話題。
擔心歸擔心,她怎麼可能不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