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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即邊去。

  剔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主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她放下筆,親手捻起棉紙吹了吹,待墨干後,捲起遞給她爹,「噶!叫個婢女去花園剪枝花兒,然後和這闋詞一同拿給大哥。」

  意老爺子笑著,「女兒,這闋詞是什麼意思呀?有這麼大的功力?你也解釋給爹聽聽嘛!」這種風花雪月的詩詞他最沒轍了。

  意盈媚眼睨了他一眼,突地抿唇笑了。「哦……這闋詞是李後主和小周後幽會的艷語詞。」她選這閣詞當然是有她的含義。

  「花明月暗憲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月色昏暗,花香霧薄的今晚,要向情郎的身邊奔去;刻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因為怕被人發現我們的幽會,脫下金縷鞋拿在手上,只有裙襪踏在廊階上;「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我們幽會在畫堂南畔,我依偎在郎君的懷裡顫抖了一陣子;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因為我要出來和即君幽會很難,所以有了機會,就讓郎君恣意愛憐,隨便你怎麼樣吧!老爹,這樣你了不了了?」

  李後主,千萬不要從地下爬起來罵她,她有照實翻譯喔!只不過……又多加了幾句而已咩!

  「哦!了了!」意老爺恍然大悟地點頭稱是。

  就是叫他們去幽會的詞嘛!不過……

  「乖女兒,這麼一張紙就可以讓他們幽會,再來呢?」別忘了,她那個大哥可是比根木頭還要木頭、比塊石頭還要石頭那!即使他們幽會,也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意盈脫了他一眼,「當然不只羅!」

  說著;她旋開皓腕上手鐲的寶石扣,從扣眼的暗盒中倒出兩顆丹紅藥丸。

  「咯!溶在茶水裡,讓他們兩人幽會時喝下。」她輕掩小嘴,眼神掠過一絲狡色,「然後,自然就思春變發著,春暖花開、開花結果,最後就花開富貴羅!」

  「哇!這什麼藥?竟然這麼神?」意老爺瞪著掌心的兩顆小小藥丸,真的這麼好用嗎?「乖女兒,這什麼東東呀?講出來讓爹瞭解瞭解。」

  意盈眨眨清澄大眼,輕描淡寫地說出答案,「春藥羅!」不然還有什麼藥可以讓人發春呀?

  「春……春……」意老爺眼珠子瞪得快掉卜來,顫巍巍地猛吸一大口氣,「你、你說這是春……春藥?」

  「是呀。」爹是年紀大,耳背啦?就說是春藥了嘛!還問。

  意老爺一張臉由青轉紅,再由紅轉黑,猛地震天雷吼……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當然是銀兩買的羅!」難道是地上撿的呀?她爹怎麼會問這種蠢問題?還叫得那麼大聲,害她嚇了一大跳。

  她輕拍自己的胸口,壓壓驚;哀怨地斜睨了她爹一眼。

  對喔!當然是銀兩買的。意老爺愣愣地點頭。呃…不是!他不是要問這問題!

  「你買春藥幹嘛?」

  爹的聲音又開始像鴨子叫了,還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

  意盈輕噘小嘴,「當然是用來吃的羅!」

  「給誰吃?」該不會是李桀騫吧?他的乖女兒真要「犧牲」到這番田地嗎?

  哎呀!這鴨子快沒氣了。她吐吐小舌,「放心啦!爹,不是給李大鵬吃的。」

  意老爺才剛舒了一口氣,卻聽到意盈說——

  「是我自個兒要吃的!」

  他隨即又狠狠地倒抽一口氣。「你…你…你幹嘛……吃……春藥?」

  意盈粉孝順地輕拍她爹的寬肩,安慰道:「爹,女兒也很不願意呀!不過,為了咱們意家的門面和名聲,女兒在逼不得已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了。」

  哼!要不是李大鵬有那麼異於常人的「癖好」,她幹嘛如此犧牲呀?!

  「可是…」意老爺支支吾吾。

  「爹……你想想,如果春藥是給李大鵬吃,憑他那副好身材,怕不折騰死我了才怪,開什麼玩笑,我還想要我這條小命呢!可是,又不得不這麼做,為了配合他的『興趣』,我只好吃春藥,然後趁藥性發作賴上地,才能熬過這艱難的一關呀!爹,女兒可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用心良苦才做此決定的啊!你要支持我才是,不能反扯我後腿嘛!」她微嗔地打了他爹的肩一下,有些埋怨她爹怎麼這麼不解風情,都不鼓勵她的聰明才智呢?

  她說了一大串,怎麼她參都沒有反應呢?回身轉向她爹。

  「爹?爹?」

  咦?她爹怎麼直愣愣地盯著她,都沒啥反應?

  「爹,你聽見沒?爹?」她的小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爹?」

  只見意老爺瞪大著眼,龐大的身軀就順著她的推勢往後一倒——

  砰!一聲癱倒在地,應聲微揚起灰塵。

  啊!她爹就這麼張著眼,厥了?

  意盈歪著螓首,好不疑惑。

  她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她爹幹啥起這麼大個反應?

  聳聳肩,她掩嘴打個阿欠,決定回房去小睡一下。路上要是遇到家丁,再喚他們來扛爹回房去好了。

  沒辦法,難教她這麼「纖細柔弱」,怎麼扛得動她爹那一身肥肉呢?這事,還是讓身強體壯的家丁們來做吧!

  然後,據說,來扛意老爺回房的家丁們,只見意老爺眼睛瞪得老大,手上死捏著一張紙和兩顆丹藥,嘴裡不停地呢喃著:「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哪……」

  他被綁架了!

  當他從不省人事的昏睡中睜開眼,視線所及是粉紅旖旎羅帳和鴛鴦戲水棉褥時,地就知道,他已不在李府。

  鼻端瀰漫著一股沁心的薰香,他皺皺鼻子,忍不住歎了一

  口氣,唉!沒錯,這味兒是那個魔女意盈衣服上總薰著的柑橘花

  香,還摻了些驅蟲醒腦的檀香。

  李桀騫一躍起身,稍稍舒活下筋骨,發現他的四肢沒有受

  傷,只是內力被封住了。

  他揚揚濃眉,心想,她倒聰明,知道如果不封住他的武功,他可能會逃之夭夭。

  雖是如此、但生平頭一遭失去了自主的怨氣,也隨著鬱悶而直往上竄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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