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爺子身體傾向前,一雙眼睛透著期待,想要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何是怎麼樣?」
「這個人的衛生習慣不太好。」
「啊?」衛老爺子著實訝異,他曾經和這個唐總裁有過數面之緣,他給人的感覺相當清爽,一點都看不出來衛生習慣不好。
「今晚宴會中,我好幾次看到他在偷偷挖鼻孔。」雖然挖鼻孔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但慕容謙很「盡忠職守」,嚴格挑剔每位人選,絕不容許有任何缺點,他才能放心地將翡翠交給他,而誰教這位唐總裁好巧不巧正好被他撞見他挖鼻孔呢!
「挖什麼?挖……鼻……孔?!」若非衛老爺子對於這個荒謬的答案實在太震驚,否則他真的想縱聲大笑,這是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哪個人不挖鼻孔啊!
「翡翠不能嫁給一個衛生習慣不好的人。」看到爺爺一時反應不過來,細心的珊瑚同意地對著他道:「您說是不是啊,爺爺?」
「啊?哦,是是。」他表現出深深認同的模樣,不愧是看過大風大浪的衛老爺子,一下子就恢復原來的神色。
接下來的人選,不是被慕容謙評論年紀太大死得快,就是說頭太禿顯得太好色,連長相斯文都可以被講成有同性戀傾向,每個人選皆定了「死罪」,資料紛紛被丟進垃圾桶,這樣的結果實在令衛老爺子很難再維持嚴肅,他憋笑憋得快得內傷了。
最後,受不了的他假借上廁所之名——尿遁去也,把篩選的工作交給珊瑚處理,他實在需要離開現場好好大笑三聲。
珊瑚故作歎息,搖搖頭看著垃圾桶裡那些無辜地被冠上莫須有罪名的人選,臉上帶著濃濃的憂慮。
「怎麼了?珊瑚,你好像有話要說?」自他對她有記憶以來,不曾見過她這麼憂愁。
「是翡翠……唉,算了,就算說了也沒用,天命著往定如此,連我都難違。」她默默地整理桌上另一些人選的資料,又深深歎口氣,飽含無比的無奈及心疼。
見狀,慕容謙緊緊蹙起眉。他已經決定放翡翠自由讓她選擇更好的對象,偏偏在他眼中,沒一個人選能及格,搞得他心浮氣躁,現在珊瑚又如此擔憂,他的心情更隨之起伏。
「是關於翡翠未來的事嗎?」珊瑚擁有預知的能力,難道是翡翠會有什麼不測嗎?
「慕容大哥,感謝你這麼盡心盡力的為翡翠挑選對象,我想,既然他們都不符合資格,淘汰也是應該,只是翡翠……唉!」她轉過身去,逕自搖頭。
「她會怎麼樣?」
「她活不過十八,除非結婚。」珊瑚轉過頭來。
「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珊瑚認真的眼神令人不得不信。
這個震撼驚得慕容謙怔忡了好久,比起她嫁給別人,他更不能忍受她永遠離他而去,她是他一手帶大,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啊!
彷彿看透一切的珊瑚輕輕地說:「慕容大哥一直把翡翠當親妹妹,但她和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變的,你一直以為的情感,或許早已悄悄變了質,又或許你一直以為的情感、頂著你不願承認的愛情,因為你在害怕改變。」她一針見血地直言,如果他對翡翠的感情不是含有愛情的成分,又何必害怕改變、害怕失去呢?
電話突然響起,珊瑚順手接起來,講了幾句之後,交給慕容謙。
他的表情有些錯愕。都已經深夜了,會是誰打來的電話?
聽完電話之後,慕容謙對珊瑚說:「我明天得回法國去了。」
第七章
銀色敞篷跑車完美地畫過一道優美弧線,準確無誤的停在慕容謙的正前面,阻擋他進屋,車窗緩緩降下來,一口潔白無暇的牙衝著他展露,藍洛斯笑著摘下墨鏡,舉起手跟他打招呼。
「嗨!慕容大師。」
藍洛斯戲稱道,帥氣地下了車。
「什麼風把你吹來,今天這麼閒?」一見到老朋友,緊繃一星期的神經總算得以放鬆,這幾天,他簡直成了不眠不休的超人。
「當然是特地來跟你說聲恭喜,談成一筆大生意。」藍洛斯將手擱在他的肩頭,神情相當愉悅。
「是要恭喜你吧,大老闆!」藍洛斯是他幕後的大老闆,談成這筆生意,未來可為他帶來大筆的利益,不過慕容謙是真的很高興,他一直希望可以進軍亞洲市場,終於實現願望了。
「哈哈!」他朗笑兩聲,「走吧!我請你喝一杯,慰勞一下你的辛苦。」拉著慕容謙,藍洛斯往屋裡走去。
這房子是慕容謙的,傢俱也是他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不過,唯獨酒是屬於藍洛斯的,他搬了一面牆的酒來他這兒擺,三不五時就來這兒小飲。
「伏特加好不好?」藍洛斯禮貌性的詢問了一下,事實上已倒好兩杯,塞了一杯給他。
「你愛喝酒也不必老到我家喝,把我的書櫃變成你的酒櫃。」想到他將他整面牆的書搬了家,擺上各年份的酒,還給了一個荒謬好笑的理由——因為他怕自己會醉死,所以他的酒借擺在他家,真是好朋友啊他。
已經許久不曾沾酒的慕容謙,今晚卻沒推辭,或許是生意談完了,或許是想放鬆一下,更或許是想忘了那個每晚纏繞在他夢中的可人兒……他將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嗯」
藍洛斯拉長尾音,默默挑了眉,今天的慕容謙很反常,以往他倒酒給他喝,他連看都不看,落得最後他一個人要喝兩杯,今天卻……很怪哦。
根據他的推測,男人會喝酒通常只有兩種原因,第一為了工作,第二為了女人,目前他工作順利,那麼……
「台灣之行還愉快吧?」藍洛斯語氣雖輕描淡寫,態度卻很認真。
自從慕容謙從台灣回來,便馬不停蹄地投入這樁大生意,他們已經計劃好長一段時間要進軍亞洲市場,現在終於有了好機會和合作對象,並簽定合作方案,他一直沒時間好好問問他台灣之行的情況,總覺得他像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