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啦!人家現在就要!阿謙幫我洗!」她小手拉著他,死命地想拉動比她多兩倍有餘體重的他,她要和他一樣有香香的味道。
「好好好!」對她疼愛有加的慕容謙,任由她拉至他的浴室,從小到大,他幫她洗澡的次數早已數不清了,甚至,他洗頭的技術恐怕都比她媽媽還要好,誰教她老纏著他呢!
愛玩水的翡翠總是邊洗澡邊打水仗,待會兒,他的衣服免不了又得面臨全濕的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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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的粉紅色身影偷偷潛進黑漆漆的房內,躡手躡腳地走到落地窗前,吸飽一口氣,使勁兒拉開厚重的窗簾,霎時流洩一室的陽光,照在貪睡的人兒身上,感覺到強烈的光線侵襲屬於她的地盤,床上的人將棉被往頭上猛一拉,硬是不肯見光,卻露出打著石膏的腿。
「起——床——了!」這一聲叫喊可媲美孟姜女哭倒萬里長城的氣勢,琉璃自己很是滿意。
「日上三竿了,你想睡到月亮曬屁股才肯起床嗎?又不是吸血鬼,幹嘛怕陽光。」她硬生生奪走睡人兒的棉被,讓她見光死。「不要吵啦!我要睡覺。」床上的人脾氣大發,口吻相當惡劣。「你是豬啊!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覺……」
突然,床上的人兒翻身坐起,睜開一雙帶有十萬火力的睡眼,用最鄙夷的目光掃向那抹粉紅。
「衛琉璃,全天下最沒有資格批評我是睡豬的人就是你,你的嗜睡怕是十次世界大戰都吵不醒。」吼完之後,翡翠搶過棉被倒頭再睡。
被誰說她是睡豬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唯獨這個——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嗜睡豬——衛琉璃沒有資格說她。
琉璃不以為意地發出一串銀鈴似的笑聲,將她的指控化為讚美入耳,「我現在醒著,而你在睡呀!不是睡豬是什麼?」
「我是病人,病人有睡覺的權利、休息的義務,你有沒有法律常識啊?學校那邊我已請病假,怎麼?見不得別人放假嗎?有本事你也去搞一個『腿傷』請假啊!」真搞不清楚,琉璃是吃飽太閒嗎?
「哈哈……哈哈哈……哇哈哈哈……」忍俊不住的琉璃笑得整個人撲倒在翡翠的床上,一手撫著肚子,一手還用力地直捶床,什麼優雅的氣質蕩然無存,完全辜負上天賜予她沉魚落雁的美貌。「喂,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呀!」被她刺耳的笑聲吵得實在無法人眠,翡翠索性躺好,她等一下會讓琉璃知道,她將為她的「無禮」付出代價。
「我嗎?哈哈哈……很抱歉,本人的字典裡沒有『同情心』這三個字,哇哈哈哈……」看到她打上石膏的腿像象腿一樣,她就克制不住的直想笑。
「笑笑笑,遲早笑死你,到時再給你收屍,然後在墓碑上刻著:『這個笨女人是活生生笑死的』。」翡翠冷冷地說。
「笑死也沒辦法,你的樣子……教人不笑真的很難呀,哇哈哈……」琉璃反倒變本加厲縱聲大笑,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完美女神的形象,反正都是自家人嘛,又不怕看。
「你有嘲笑病人的癖好嗎?」冷冷一道寒光射來,夾帶無數的利箭,琉璃卻毫不畏懼。
「病人?你哪裡病了?不過因為不愛走樓梯,愛從陽台攀爬而下嘛,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吧,昨晚一個『好不小心』懸了空,正巧跌在咱們家的玫瑰花叢裡,又沒啥大不了的,頂多屁股紮了幾根刺,腿摔斷罷了,這哪裡是病了?又沒咳血,又沒陷入昏迷的,算得上是病人嗎?」琉璃的伶牙俐齒一向厲害。「像你這麼惡毒又沒良心,空有一張臉的女人,為什麼津川大哥會愛上你?眼睛被牛糞給糊到嗎?真為他感到悲哀。」翡翠耍弄唇槍舌劍也不落她後。
「怎麼,嫉妒嗎?阿澈就是愛我,喜歡我,你有意見嗎?呵——」琉璃仰高頭朝右上揚四十五度角,輔以左手貼住下顎,狂笑兩聲,雙眼斜看人,一副狂個二五八萬的神氣樣。
「沒!只是可憐他不幸的遭遇,遇人不淑,娶了一個沒氣質、沒內涵、沒教養、沒水準,空有美麗殼子的女人。」翡翠連貶帶刺,一點餘地也不留。
「呵——總比連美貌都沒有好吧!」別以為能有她這等美貌是件容易的事.細數這種老天精雕細琢的完美作品,天底下沒幾件呀!
「美貌,哈!」她嗤之以鼻,「又不能當飯吃。」
「可以呀,我就是!」瞧她說得多得意。
「不過搔首弄姿、賣弄風情,誰不會。小伎倆!」是她不想那樣做而已,否則哪有讓她專美於前的道理。
「你以為……」
「叩叩叩——」一陣敲門的聲音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翡翠小姐,有您的訪客。」門口站著兩名俊美的年輕男子,身著聖教學園高中部,蘇格蘭樣式的制服。
琉璃那宛如晚娘的尖酸刻薄樣,轉眼間化為小媳婦溫柔可人的甜笑,像只無害的小綿羊,似乎剛才那個極盡打擊挖苦之能事的女子不曾存在過一般。
撩撥了一下長及腰的美麗秀髮,看著兩位和翡翠私交甚篤的好同學,琉璃語帶感激的說:「真是謝謝你們專程來看我妹妹!我請人幫你們準備點心,受了傷,她心情不太好,你們陪她聊聊。」她展現出偉大的姐妹愛。
多麼知書達理又待人親切呀!果然是男人心目中完美的女神,連琉璃都不得不讚歎一下自己的表現了。
「謝謝姐姐。」栩堂唯展顏一笑,內心想,早知道就該把相機帶來的,沒想到會遇上翡翠的名模姐姐,她的生活照鐵定值不少錢,扼腕啊!
「有沒有好點?」伊集院翎坐在翡翠床邊的椅子,低沉略帶點冰冷的聲音是他的特色,但沒抹殺他真摯的關心,他正襟危坐的樣子,看來就像個模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