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一股怒火開始在他胸臆蔓延。
「伯母,她平常的確是在學校唸書。」忍著氣,季涵卿替關穎棠辯解道。
「我們關家的事,哪裡輪得到你說話?你不過是另一個投機者,想纏上穎棠好圖她所帶來的利益,有什麼資格說話?」朱玉蘋輕蔑地說,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低下的東西。
關穎棠聽見朱玉蘋這樣侮辱季涵卿,原本淡漠的美眸立刻迸出怒火。
她握緊季涵卿的手,纖細的嬌軀微微顫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涵卿,別理她,也不值得為她生氣。因為內心齷齪的人,永遠都想著齷齪的東西。」
「關穎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說我?!」朱玉蘋氣得五官扭曲,尖聲道。
「我建議你別再丟人現眼,省得把你的「教練」嚇著。」關穎棠特別加重「教練」兩個字,眸子冷冽得嚇人。「我這輩子倒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穿著高跟鞋和緊身裙上健身房。」
朱玉蘋被關穎棠一瞪,忽然有些心虛地移開目光。
這丫頭怎麼變了個人?以往她只會用那種討人厭的高傲眼神看她,然後不發一言地離開,怎麼今天變得這麼伶牙俐齒?
關穎棠冷哼一聲,臨走之前,再度掃一眼朱玉蘋身後的男人,然後才拉著季涵卿離開。
雖然季涵卿心中很想把那女人痛揍一頓,但考慮到她終究是關關的後母,所以也任由她拉著走,只是在離開前也用不屑的眼光回敬朱玉蘋。
朱玉蘋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失神半晌,才轉過身子,把手伸入她身後那個男人的臂彎。
「我得小心那個丫頭,她帶來的威脅比我想像的還多。」在坐進等候在道路一旁的黑色大轎車前,朱玉蘋喃喃自語道。
第五章
遇見朱玉蘋之後,日子無風無浪地過了一學期。
某天,路堯之手上抓著一本八卦雜誌,後頭跟著蘇亞棻,匆匆走進藝文社,臉上帶著憤憤不平的表情。
「涵卿、穎棠,你們看!」他拿著雜誌走到季涵卿與關穎棠的座位邊,把雜誌扔在他們桌上。
「什麼啊?」他們兩人不明就裡地抬頭看路堯之和蘇亞棻,接著又將視線移向桌上的雜誌。
雜誌的封面寫著斗大的標題──
「麻雀變鳳凰男性版──窮學生泡上富家女」。
關穎棠跟季涵卿相視一眼,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
「你們看看,這本雜誌簡直胡說八道一通!穎棠,你最好發動你們關家的律師團,把這家雜誌社告到死。」路堯之比他們還要激動,比手劃腳地說。
「這種垃圾,不要理它也就算了。」季涵卿蹙著眉頭說道。
「堯之學長,借我看看裡面的內容。」關穎棠拿起雜誌說道。
「我建議你還是別看,不然會被氣死。」路堯之把雜誌拿給她,還不忘提醒。
「是啊!我本來要他把這本雜誌扔了,結果他還是要帶來給你們看。」蘇亞棻語帶埋怨地說。
自從她和關穎棠認識後,四人偶爾會一起用餐聊天,所以就漸漸變得熟絡起來。
「以前媒體很少注意我,也沒什麼機會接近我,所以我很好奇他們如何得到消息。」關穎棠說完,開始翻閱雜誌,看得愈多,她的眉頭便皺得愈緊。
「關關,還是別看了,這個消息很可能是哪個無聊的同學傳出去的。」季涵卿說道。在校園內討論不夠,還要弄到八卦雜誌上,也太過分了些!他心中不悅地想著。
「是啊!裡面的內容,把你說成貪圖富貴的投機客,把穎棠說成驕縱愚蠢的大小姐,這擺明是嫉妒心態作祟嘛!」路堯之不屑地說。
「我想應該和同學們沒有關係。」關穎棠把雜誌合上,眸中露出隱燃的憤怒。「裡面有許多事情是其他同學根本無從得知的,我大概知道誰是主謀。」
「你懷疑你後母?」季涵卿馬上猜道。
關穎棠點頭。
「你後母這樣扯你後腿?」路堯之驚訝地喊道。
關穎棠不置可否地聳肩。
「堯之,謝謝你過來告訴我們這件事,不過我想八卦新聞那麼多,過一陣子,大家就會把我們忘了。」季涵卿感覺出關穎棠不希望再談這件事,於是說道。
「你們真是好修養。」路堯之看看關穎棠,又看看季涵卿,說道。「好吧!既然你們當事人都不在意了,我也沒話說。我和亞棻要去吃晚餐,你們要不要一起來?」
「不了,下次再說吧!」季涵卿看看關穎棠後,說道。
等路堯之和蘇亞棻離開之後,季涵卿才攬了攬關穎棠的肩膀,給予無言的安慰與支持。
「我恨她。」關穎棠輕聲說道。
「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季涵卿握緊她的手,再度保證道。「來,我帶你去找個安靜的地方看星星,忘記這件討人厭的事情。」
— — —
那次八卦雜誌事件之後,關穎棠和季涵鄉仍然過著兩人自己的生活。只不過因為季涵卿必須開始準備研究所考試,所以他們無法再跟以前一樣老是一起窩在藝文社。
到了下學期,關穎棠父親的病情益發嚴重,她也比較少去學校,大部分的時間都守在她父親身旁。
因此,季涵卿與關穎棠兩人大概一個星期也見不著幾次面,只能以通電話的方式聊解相思。
「喲!我說大小姐,最近怎麼沒跟你那窮酸男朋友膩在一起啊?是不是被始亂終棄啦?」
關穎棠從她父親的房間出來,準備到學校上課,才走下樓梯,就聽見朱玉蘋討人厭的聲音。她充耳不聞地從朱玉蘋身邊走過,連瞄也沒瞄她一眼。
「哼!你少擺出那副跩樣。自己看看,你的男朋友和別人搞上,不要你啦!」朱玉蘋幸災樂禍地丟了一本剛出刊的八卦雜誌到她腳前,雜誌上斗大的標題寫著──「天之驕女慘遭始亂終棄。」
「無聊!」關穎棠不屑地瞥一眼躺在她跟前地板上的雜誌,繼續往前走,拉開大門,再重重地把門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