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樣說你爸爸。\"劉美娥不安地小聲說道。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勉強稱呼他一聲爸爸的。爺爺過世前,不也不認他那個兒子了嗎?\"季憐走到客廳中央的祖宗牌位面前,點燃了一炷香,雙膝落地跪下。
\"爺爺,這一路下來,我沒輸過金柏麗。今天,我也不會因為我老闆是季芊芊的男朋友就輸給她。我絕對會找到一個比我們老闆更稱頭的人,把她們母女踩在腳下。請你們保佑我成功地找到一個金龜婿!\"
季憐才從祖宗牌位前離開,她的手機便鈴鈴鈴地響起。
她怔愣地看著手機上的顯示號碼,卻沒有勇氣去接--
是藍雅夫打來的!
她竟然一時忘了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她正在談戀愛,她有一個也許並不是太有錢,可是卻讓她好喜歡、好喜歡的男朋友。
該怎麼辦?
手機鈴聲倏地中斷,一室的寂靜,靜到季憐只見自己腦子裡鬧烘烘的掙扎聲。
\"小憐,怎麼不接電話呢?\"劉美娥奇怪地問道。
\"我到房裡接。\"
季憐勉強地一笑,飛快地衝回自己的房間,縮到床鋪的角落裡。
她瞪著手機,一顆顆豆大的眼淚掉了卜來。
她真的不想和藍雅夫分開,那像要挖掉她的心一樣地難過啊!
可她也無法把對金柏麗的怨恨拋出腦外,從小到大,她受夠了!
她現在已經有能力反擊了,為什麼還要被欺壓?從小到大,她和媽媽受到的委屈,她絕對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的。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季憐重重地咬住自己的唇,硬是咬到她嘗到了血腥味,咬到她的沒有力氣掉眼淚。
\"喂,藍大帥哥好!\"她強顏歡笑地對手機說道。
\"下班了嗎?\"
\"下班了。\"她努力不讓自己哽咽的聲音聽起來那麼明顯,手指卻不停地顫抖著。
\"怎麼了?\"他立刻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一聽到他關心的聲音,她眼淚立刻再度如斷線珍珠般地滑了下來。
\"我沒--\"她掩住向已的嘴,眼淚卻一個勁地往下掉。
\"你在哪裡,我去接你。\"他馬上說道。
\"我在家裡,我沒事的……\"忘了他看不到她,她一個勁地搖著手。\"我……我是因為我們公拿到\'藍\'這件案子,覺得太開心了,所以才喜極而泣的。
\"真的嗎?\"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疑惑。
\"當然是真的。不然,我幹麼哭成這樣?你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她故意讓語調輕快,還和他開了個玩笑。
\"我是怕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才哭成這樣。\"藍雅夫玩笑似地說道。
季憐怔愣地拿著話筒,心像被人狠狠地擰住,痛到她必須要咬住自己的手,才有法子不哀嚎出聲。\"憐?\"他擔心地問道。
\"哈,真的被我嚇到了吧!\"她的聲音在顫抖著,她的臉色慘白。只能慶幸他看不到這一切。
\"我今天休假,要不要到我住的地方來?\"他問。
季憐猶豫地咬住唇,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敏銳如他,一定會很快地發現到她的不對勁。
可她真的好想他,想他緊緊地抱著她、吻著她,溫柔地告訴她一切都會過去的。
\"你真的不對勁,我馬上過去找你。\"藍雅夫果斷地說道。
\"我一個小時後,到你家找你。地址給我--\"她飛快地說道,絲毫沒有給他任何反問的機會。\"好,我知道怎麼走了,你乖乖去買肯德基炸雞桶在家等我!拜。\"
沒等他說再見,她就手忙腳亂地掛下電話。
季憐抱住自己的頭,痛苦地喘著氣。
她當然可以選擇藍雅夫,繼續過她平凡的一生,可金柏麗永遠會像根魚刺般地梗在地的喉頭,這份痛苦若沒有釋放,她總有一天會因為食不下嚥而含恨身亡。
金柏麗帶給她和媽媽的侮辱,她總有一天會加倍丟到那女人的臉上的,她不會輸!
只是,要在最短時間撂倒金柏麗的她,實在沒有本錢和一個救生員談戀愛,她需要的是一個能讓她耀武揚威的金龜婿啊……
但是,她該如何開口告訴藍雅夫這個殘酷的真相?
她愛他啊!
季憐抱住自己的雙膝,慟哭失聲。
第四章
季憐坐在藍雅夫寬敞、高質感的客廳裡,身邊擺著一桶她最愛的肯德基炸雞,卻擠不出一個正常地笑容。
\"今天肯德基這麼難吃嗎?瞧你吃的愁眉苦臉的。\"藍雅夫低頭輕啄了下她的唇。
\"藍\"的得標應該讓她欣喜欲狂才對,可她不開心,一雙美目哭得又紅又腫的,就連笑臉都是慘兮兮的。
\"為什麼不說話?\"他不安地逼問著她。她把他抱的那麼緊,像是怕一鬆手,兩人就不會再見面了一樣。
\"因為你侮辱我的肯德基炸雞難吃啊,我用沉默抗議嘛,人家才沒有吃很愁眉苦臉呢,是你住的大樓太高級,讓我非常不平衡,也想改行當救生員和酒保\"她抱著他的手臂,像個娃娃似的黏在他的身上。
\"在我面前,你還需要假裝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藍雅夫捧著她的臉,直勾勾地望入她的明眸深處,不讓她悲傷有任何遁形的機會。
季憐紅了眼眶,只想時間就在此時停留--這樣她就不需要開口說\"分手\"。你為什麼不是個很有錢的人呢?她凝視著他,卻沒讓這句傷人的話說出口。
\"我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我爸外面的那個女人跑到家裡來吵鬧。你知道她總是讓我心情很差……\"她避重就輕地回答著,整個人緊偎在他的身上,把臉埋在他的胸膛裡\"我現在不想談那件事,不要逼我,好不好?\"
\"想談的時候再告訴我,我會陪在你身邊的。\"知道她煩心的是家裡的事,他至少放心了一些。\"你什麼時候回意大利?\"她悶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