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單獨和季憐談談。
\"好、好好……\"劉美娥走了兩步,又回過頭熱心地問他:\"你要不要也來一顆?\"
\"好。\"藍雅夫從善如流地點頭。
\"小憐啊,雅夫人很好,你不要再欺負人家了。\"劉美娥進廚房前,不忘再交代一聲。
\"是啊,我是不該再欺負你了。\"季憐把帳簿放回他的手裡,勉強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一想到他今晚在游泳池邊,被她堵到啞口無言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已差勁無比。
\"你是因為太在意我,所以才會反應那麼劇烈,不是嗎?\"藍雅夫握住她的手,不讓她縮回手。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她無法保持自己聲音的平穩,只好努力地說一些聽起來很堅定的話。\"但是,我們之間的結局還是不可能改變的。\"
他坐到她身邊,伸臂攬住她的肩。
\"別動,讓我這樣靜靜地靠著你,你也靜靜地聽我說--\"他仗著身高的優勢,用下顎抵住了她的發頂,不許她掙扎,就這麼把她牢牢地摟在他的體溫裡。\"就三分鐘,好嗎?\"
她咬緊唇,一顆心還在震驚之中,哪說得出拒絕的話。
\"我當然不相信固執如你,會在我把今晚的誤會解釋清楚之後,就突然間頓悟、改變想法,而不再對金柏麗母女進行報復。他呼吸著她帶著玫瑰香的髮絲,傾身輕吻了下她的耳廓。
季憐輕顫了下身子,卻沒有拒絕他的親密舉動。這個男人好到超乎她的想像,他好到兩度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局面之中啊!
\"那你來做什麼?\"她沙啞地問道:心跳忽快忽慢。
\"我來,是因為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找真的沒有欺騙你的感情,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讓你傷心。\"他執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認真地凝視著她的眼。
她瞪了他一眼,瞪得淚眼婆娑。她討厭他!她真的不想再掉眼淚了,她討厭自己淚汪汪的窩囊樣。
所以,她很快地別過頭,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氣。
一個條件優秀如他的男人,不該如此深情的,否則就應該被放到博物館裡當成奇珍異獸展覽的。
再不然,他至少該配上一個比她更好的女人!
季憐的胃部捲起一陣揪結,她掐緊自己的拳頭,甚至不能忍受他和別的女人站在一起的想法。
\"我還沒把第二件事說完。\"他的手如影隨形地轉過她的臉龐,讓她凝眸裡的淚光無處可躲。
季憐動了下嘴角,卻沒有開口說話,怕一開口就要失控。
\"第二件事就是,我不打算和你分手。\"藍雅夫揚起一個超級燦爛的笑容,一口白牙讓他的男人味增添了些許的孩子氣。
為什麼每當她確定自己要當壞女人時,他就會站在一旁,用善良的眼神期待她回頭?季憐壓住自己抽痛的太陽穴,拚命地忍住朝他叫囂的衝動,可惜--不是太成功。
\"你腦子有問題嗎?你剛才明明說不敢奢望我放棄報復金柏麗母女的念頭,現在你又說不打算和我分手。你不和我分手,我有什麼法子去和別的男人牽扯!你真以為我可以做出腳踏兩條船的事情?\"她痛恨這種罪惡感!她更痛恨自己老是因為他而動搖!\"還是你覺得你這樣說,我在一感動之下,馬上就會演出\'真愛無價\'的劇碼,放棄所有的仇恨?你是在跟我耍心機嗎?\"
季憐煩躁地扯著自己的頭髮,乾脆側過身不去看他。她累得要死,待會兒還要熬夜寫\'藍\'所要求的企劃案,她現在根本不想用腦!
\"季憐,不要那麼激動,我不是你的仇人,我也不想對你耍什麼心機。\"隱瞞他的背景,充其量只能算是善意的欺騙吧。\"我現在只是提出我的想法--我不想和你分手。至於你接不接受,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嗎?\"
藍雅夫溫柔地按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額間印下一個吻,想壓制住她的暴跳如雷。
\"我不接受!除了分手之外,我什麼都不接受。我現在腦子快爆炸了,分手是最簡單的結局了,我求你不要再來一遍:化招來讓我騎虎難下了,可以嗎?\"她大叫著。
\"表明我對你的真心,怎麼會是耍花招。\"他的嗓門也跟著大了起來。
\"你閉嘴!閉嘴!閉嘴!\"
季憐猛然推開他,所有的壓力瞬間爆發開來。她掄起拳頭擊向他的肩頭,每一拳都打得很扎實。
藍雅夫牙根一咬,忍了幾拳之後,他反掌擒住她的手腕,表情也愈形火爆。
他這麼努力地想為兩人的未來爭取一條出路,她不但不給機會,還處處和他唱反調。把他當成毒蛇猛獸一樣地閃躲,她究竟把他們之間的情感當成什麼了。
\"我沒有耍花招,我只是要給你一個比較的機會--比較財富與幸福之間,什麼才是你最想要的。我不介意你同時和別人交往,但是你必須保留一個位置給我,讓我也有機會競爭,聽懂了嗎?\"他盡可能地用比較不動怒的語氣說道。
\"我聽不懂!\"她扯不回自己的手腕,只能以兇惡眼神示意他放手。\"你要我同時和兩個男人交往,那我該保留什麼位置給你?男朋友的位置?還是地下情人的位置?\"
\"把我定位成一個追求者--和詹森華一樣的地位。\"都主動送上她家門了,他非得為自己爭得一個立身之地不可!
\"這是行不通的,你和他們全都不一樣,你要我怎麼定位?!\"季憐忍無可忍地大叫出聲,狠狠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藍雅夫心一疼,不是因為手上她的齒印烙得有多深,而是因為她的淚水滴到了他的手臂,燙得讓他難受。
\"你明知如此,為什麼還要堅持放棄我呢?\"他低語著,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攏在他的胸臂之間,箝制的力道重到連他自己都覺得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