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雅夫看著她小巧迷人的下顎,傾心地用指尖輕拂而過。
季憐因為他的碰觸而輕顫著,手掌卻自有意志地一掌拍開他的手。
\"你不要亂碰我!\"她的雙眼閃著火光,映紅了她稍嫌蒼白的臉色。
\"別生氣,我只是情不自禁。\"藍雅夫凝視著她,低沈醉厚的嗓音像在對她訴說情話。
季憐握緊拳頭,卻無法移開視線。
發現自己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她從不曾像這一刻一樣,覺得自己的冷靜如此不堪一擊。她輕喘了口氣,慌亂地別過頭,像個小女孩似地手足無措。
她瞬間流露出的無邪神態,教藍雅夫胸口一擰,好似被人狠狠地重擊了一拳。
感覺他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她,季憐很快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呃-一我沒事了,你可以先離開了--\"她伸手胡亂地往空中一揮,像是想把他趕到九霄雲外。她不喜歡失去控制的感覺,那讓人太沒安全感了。
\"除非你答應明晚與我共進晚餐,否則我不想離開。\"
藍雅夫忽而單膝落地跪在她的身側,握住她的右手。用一種意大利人求愛的狂熱語氣對她說道。
季憐瞪著他,纖白玉臂上頓時起了雞皮疙瘩。
第二章
\"如果我的表現太唐突,那麼我在此為我的疏忽致上最深的歉意。請你原諒一個男人,對你無法自制的愛慕。\"
藍雅夫面對著季憐的目瞪口呆,他好心情地發現他想對她揮灑更多的熱情,只因為他想看她驚嚇到無法反應時的嬌憨神情。
季憐甩了甩頭,三秒鐘後才有法子讓腦子清醒地思考--
咦,他怎麼還跪在她面前?
面對他這般戲劇化的姿勢,她使勁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她扯、又扯、再扯,可他偏偏不肯鬆手,一逕霸道地把她的手握到發紅髮熱。握到她連臉頰都泛紅了。
\"你一定要用這麼誇張的方式表達你自己嗎?我們現在不是在演莎士比亞。\"她擰起眉,微慍起來。他以為這是什麼時代,男人霸道,女人就該柔順屈就嗎?
\"我不覺得我的邀請很誇張,那只是代表了我的慎重其事。\"
他斂去笑意,用最嚴肅的神情面對著她。她夠直爽,也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他,從善如流。\"如果我這樣的舉動造成了你的困擾,我在此致歉。\"
季憐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鄭重其事的道歉。不過,被尊重的感覺倒是讓她挺愉快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因為你已經造成了我的困擾,你應該知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這邊了吧?\"她說。
\"你在意別人的眼光?\"他並不覺得她是那種會扭捏的女人。
\"我介意在我游泳抽筋、模樣狼狽的時候,還要被大家評頭論足。\"她調整了下泳帽,認真地回答道。
藍雅夫一聽,仰頭大笑了起來,雪白的牙齒襯著寬軟的唇形,性感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我真是愈來愈喜歡你了!\"他毫不保留地說道,落落大方地站起身,一米八的頎長身材有著一種讓人無法忽略的高雅。
\"有些感覺不要說得太直接,比較有美感。\"她懷疑自己在臉紅,因為她覺得自己的耳朵在發熱。
她望著他的肩膀,其餘部位全都不敢亂看,他的身材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了。
\"不要太直接?你指的是像你一樣迂迴嗎?\"藍雅夫挑眉朝她一笑,帶有幾分挪揄的意味。\"你一直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明晚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
\"沒有女人拒絕過你嗎?\"她反問了他一句。
藍雅夫認真地想了一下,還沒開口前,嘴角卻是一彎,低笑出聲--
\"有,我媽媽就拒絕過我。她似乎比較熱愛和我爸爸一塊用餐。\"
季憐一愣,旋即隨著他淺笑出聲,她笑到連眼睛都泛起了水光。她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給她這麼一個可愛的答案。
藍雅夫望著她的笑容,她開心的笑容讓他感到很舒服。
他從不曾為自己的伴侶預設太多條件,可她卻讓他開始覺得他想要的妻子就該和她一樣,有著這樣坦率的開朗笑容。
\"我欣賞你!\"季憐笑著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
\"你欣賞我的程度絕對沒有我喜歡你的程度深,我覺得自己對你著迷。\"藍雅夫露骨的視線直逼著她的眼。
\"你是戲劇系畢業的嗎?還是你存心要讓我臉紅耳赤?\"她心跳加劇,卻仍然迎視著他的目光。
\"如果我說--我只是很單純地對你一見鍾情呢?\"他低語著。
\"那麼,明天的晚餐時間、地點就由你決定,如何?\"她慧黠地說道。
藍雅夫一笑,朝她豎起大拇指。他欣賞她的敏捷。
\"季憐,溫水和毛巾來了。\"
陸小嫻大叫一聲,橫衝直撞地擠入他們兩人中間。她先把一杯熱開水塞到季憐手裡,再用大毛巾裹住季憐,完全沒發現這兩人此時對望的暗潮洶湧。
季憐捧著熱開水啜了一口,乘機低下頭避開藍雅夫的眼,以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原來,男女之間的吸引力可以強烈到這種地步,她像跌入流沙一般,下陷的速度完全讓她無法自制。
\"好好照顧她。\"藍雅夫直起身,拍拍陸小嫻的肩。
\"我會的。\"陸小嫻一挑眉,目光不禁在這兩人之間轉來轉去的。瞧藍雅夫說話的語氣,好像他是季憐的\"男人\"似地。
藍雅夫看著被白色大毛巾一包裹,遂顯得有些稚氣的季憐。他眼神溫柔地彎下身,看著她的眼,低聲說道:\"明晚八點,俱樂部對面的法國餐廳見。\"
季憐點頭。
陸小嫻則是驚訝到連嘴巴都閉不起來。
從沒有男人第一次約季憐,季憐就同意赴約的!
***
那天晚上從俱樂部回到家之後,季憐幾乎是頭一沾枕便沉沉入睡了。睡眠之間,夢境一直在干擾她的睡眠,可她仍然精神奕奕地在隔天八點準時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