括弧中的單字,要填for?還是填of?
窗外的綠蔭蟬鳴擾攘,唐思堇對著文法書想填答案,可是又不知道該寫什麼,只好偷偷抬眼瞄坐在一旁、專心翻著原文書的歐陽毅。
他看起來很專心,應該下會發現她想做什麼吧……唐思堇悄悄的將文法書往前翻,找到答案後連忙填上。
Therehasbeenanincrease( )thenumberof……
該死的!下一題還是這種東西!唐思堇在心裡叫苦連天,什麼in,for,of,on的,她永遠搞不懂什麼時候該填什麼單字!
短短思考五秒後,唐思堇再度沒志氣的悄悄把書頁往前翻……
「啊!好痛!」下一秒唐思堇便揉著被打痛的額頭哀號。
歐陽毅站在書桌旁俯視著唐思堇,冶漠的臉孔簡直跟冰山有得比。他一手拿著用書卷起做成的捲筒,這就是剛剛襲擊唐思堇的凶器。
「——不准偷看答案。」
「可是我想不起來,不會寫嘛……」唐思堇努力裝出一副可憐樣,不過這招在歐陽毅面前是毫無用處的。
「老是偷看答案,當然學下起來。」
歐陽毅的話總是殘忍的命中事實,而且讓唐思堇下不了台。
她鼓著雙頰憤怒抗議:「我、我要求愛的教育!」
「你只適合鐵的紀律。」
歐陽毅靠在桌旁,微微彎腰瞪著她。而捲筒在她面前晃啊晃,唐思堇馬上合起小嘴,只剩雙眼不甘心的回瞪。
「有些馬適合喂胡蘿蔔,有些只適合用鞭子。」
「我討厭鞭子,也討厭胡蘿蔔,而且我更不是馬。」她低聲反駁。
「總之,抗議駁回。今天要念到一百三十八頁才可以結束。」
「咦!」唐思堇瞧著那厚厚的頁數,再度哀號。「念不完的啦……」
「念完它。」
歐陽毅根本是個下容反抗的人。而唐思堇雖然嘴上很愛唱反調,但她心裡也明白有歐陽毅教她唸書,的確比以前有效率。
歐陽毅指導她唸書,已整整持續了幾個星期,而且離聯考只剩幾天。
一開始唐思堇只是就不懂的地方提出問題,只是當歐陽毅用一些最基本的觀念來回答解釋她所提出的問題時,卻又發現唐思堇連基本觀念都沒有,於是他又得從基本觀念開始教起。
歐陽毅絕對不是個好脾氣的老師,但他的講解卻是簡單易懂又好記。
而且……唐思堇填著答案時,又偷偷用眼角餘光瞄歐陽毅。其實他沒必要這麼認真教她不是嗎?他沒有義務,而且也沒有理由非教她不可。
唐思堇只能猜測,或許歐陽毅太有責任感,只要接下一件事,下管這件事對他有沒有好處,他就非要做到奸不可。
「偷看完答案換偷看我了嗎?我臉上可沒寫答案。」
歐陽毅還是發現了她鬼鬼祟祟的行為,冷聲問她。
「沒啦,我只是在想……你花這麼多時間教我唸書,那你自己還有時間讀你該讀的東西嗎?」
若她沒記錯,歐陽毅還在念研究所對吧?就算現在是回國度假,應該還是有不少書籍要看的。
歐陽毅瞄了她一眼,視線又再度回到自己手上的書。
「這你不用擔心。我唸書所需的時間,大概還不到你的五分之一。」
「哼!」她問這問題根本自取其辱!唐思堇氣的埋頭唸書。
但沒多久,她又偷偷抬起了頭。 「那你女友咧?你都不用陪她?還是你沒有女朋友?」
大部分日子的下午六點到八點,她幾乎都混在歐陽家,這種時段不正是約會的精華時段嗎?
歐陽毅歎口氣,放下手中的書。
「你是沒有心唸書了嗎?」
唐思堇聽到他的語氣,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別人花時間教她唸書,她卻還浪費時間東問西問。
「好啦,對不起嘛,我不會再問了,我只是很好奇,你為什麼願意花時間陪我這種……嗯,算了,當我沒說過。」
唐思堇本想問他怎麼有空教她這種小鬼頭唸書,但歐陽毅已經對她的吱吱喳喳感到下耐煩,她實在沒有勇氣再問下去。
而當唐思堇垂頭喪氣的低下頭專心用功後,歐陽毅唇邊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
他知道她想問什麼。她想問的,不外乎就是為什麼他願意陪她唸書。
若她真的問了,歐陽毅應該也只會選擇最保守的回答:
「因為你父親拜託了我。」
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若歐陽毅不想,誰來拜託,他都絕下會有興趣去教導一個高中生,他會接下這個苦差事,純粹是因為唐思堇。
打從第一眼見到唐思堇,他就深深被這個清靈美麗的女孩所吸引。儘管歐陽毅交過不少女朋友,但卻從未真正的對哪個女人動過心,而唐思堇,就是那唯一的一個。
他喜歡她近乎鬧脾氣的倔強,喜歡她逞強的孩子氣,也喜歡她與他針鋒相對的表隋和口吻,唐思堇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總叫歐陽毅栘不開眼。
唐思堇專心寫著答案,梳理整齊的短髮,服貼的收在耳後,像洋娃娃似的長睫隨著眨眼而輕輕顫動,就是因為這清靈無邪的樣貌,第一次見面,便緊緊吸引住歐陽毅的視線。
加上她的個性,囂張時張牙舞爪,可是隨便被人用言語一刺,馬上氣焰大消、垂頭喪氣的可愛模樣,更是挑動他的心。
若非唐思堇還是個十七歲的女孩,他早就直接放手追她了。可她不但外表還是個少女,連內心都單純的有如白紙,不懂男女情愛,所以他寧可慢慢的來,直到自己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那時再展開追求也不遲。
畢竟,他不想嚇走她。
只是……歐陽毅凝視著唐思堇的側臉,臉上有著若有似無的苦笑,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逗她、欺負她,只為了看唐思堇皺眉生氣,或是嘟著嘴、紅著眼瞪他的模樣。
「啊!討厭,我寫下出來!」
唐思堇倒頭就趴在桌子上抱怨,看來她真的到極限了。接著她就著趴在桌上的姿勢,微微側過臉看著歐陽毅,小臉上滿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