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是綠子小姐嗎?」真木發現在屋裡的是位成熟美女,看起來應該三十歲以上了。
她面容白皙秀麗,氣質脫俗,話聲輕柔,身上穿了件非常保守的睡衣,還特地加上了外套。
「我是。妳……」綠子一臉困惑。
「我是相原,住在妳樓下的?」」
綠子微怔,「這麼晚了,請問有什麼事嗎?」雖然被吵醒,但她仍是和顏悅色。
「……」真木頓了頓,「有位住在妳家裡的先生,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真悟?」綠子一震,「他發生什麼事嗎?」
噢,他叫真悟啊。
「他沒發生什麼事,事實上,他他現在在我家,而且在我床上。」她依實地說。
綠子陡地一震。
看見她那表情,真木急忙解釋,免得破壞人家的感情。「不是妳想的那樣,是他喝醉了,然後他以為我家是你們家,所以……」
「咦?」祿子眼中有著不解,「我不明白」
「是這個………」她拿出10-A的鑰匙,遞給了綠子,「他拿著這支鑰匙打開了我家的門。」
「啊?」綠子難以置信地看著鑰匙,「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總之,他現在在我家,可以請妳把他帶上來嗎?」
「當然。」綠子迅速地穿上鞋,輕掩上鬥,「真是抱歉,相原小姐。」
真木沒說什麼,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說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一個男人在半夜裡爬上她的床,哪是一句「沒關係」就能說得過去。
下樓來,她們快步地進入她的臥房,而真悟還安穩地睡在床上。
見他醉得不像話,綠子蹙眉一歎。「真是的,居然喝得那麼醉。」
「他常這樣嗎?」真木閒閒地問。
「不是的,他平常幾乎不喝酒的。」綠子走近床邊,「他去參加同學會,大概被灌酒了。」說完,她一手拉著真悟的手臂,叫著……「真悟,真悟!」
「嗯?」他掀掀眼皮,「綠……綠子?」
「不能在這裡睡。」她一臉嚴肅。
他眼皮像是快抬不起來似的眨動著,「為……什麼?我走錯……房間?」
「對。」綠子一歎。「快起來。」
她使勁地拉起他,而他似乎也回了神。「這裡不是我……我房間?」
「不是。」綠子扶起他,努力地架著他往房門外走。
「要不要我幫忙?」看綠子有點吃力,真木主動問道。
「不麻煩妳了,真是對不起。」綠子對她一笑,「我代我們家真悟向妳道歉。」
「……算了,別那麼說。」她聳聳肩,有點自認倒霉的意味。
「打擾了,再見。」綠子說完,費力地攙扶著真悟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進入電梯時的背影,真木忍不住一肚子疑惑。
她看起來比那男人大了好幾歲,就連對他說話的方式也像極了老大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姊弟戀」?
「真跟得上時代。」她喃喃自語。
不過說真的,他們兩人除了年齡明顯的有點差距外,外表倒是相當登對。
俊男美女的組合總是讓人更加注意,只是他們的關係還真是耐人尋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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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宿醉醒來,又聽見自己昨晚幹下了糊塗事,真悟的頭更痛了。
「誰要你喝那麼醉,幸好那位相原小姐不計較,不然你可糟了。」綠子一邊準備著早餐,一邊數落著他。
他不是個乖乖受教的人,即使是他的父母,都很難把他叫到跟前叨念。
之所以乖乖挨綠子的罵,那是因為綠子曾是他的家教老師,而且現在的身份還是他的大嫂——雖然他爸爸還沒承認。
「找時間去跟人家道個歉,知道嗎?」綠子將牛奶遞給了他。
「知道了。」他喝了一口,「下班再去。」
「爸爸。」
一個約莫六歲的小男孩從房間裡跑了出來,他穿著幼兒園的漂亮制服,一下子就撲進了真悟的懷裡。
真悟抱起他,笑著,「哇,裕太的新制服好漂亮唷。」
「可是爸爸不能穿。」裕太天真地說。
「裕太,」綠子微板起臉,「媽咪不是說過不能叫真悟叔叔爸爸嗎?」
「可是我喜歡真悟叔叔當我爸爸。」裕太撞著眉頭,一臉委屈。
「算了,綠子。」真悟寵極了這個小娃子,因為可愛的裕太是他所崇拜的哥哥唯一的孩子。
「不行,太沒規矩了。」綠子一副嚴母姿態。
「大哥才離開半年,他需要父親」他實在極不願在綠子面前提到這件事,不過它畢竟是事實。
提及丈夫的驟逝,綠子的眼眶立刻紅了。
她堅強地不想在孩子面前掉淚,於是別過頭去迅速拭淚。
「綠子,抱歉」
「我沒事。」綠子轉過頭來,撇唇一笑。
她放下手裡的東西,繞過桌子把裕太從真悟手中抱開。「他是男孩子,必須面對這樣的事實,如果他一直把你當爸爸,就學不會長大。」
「但是」看著裕太紅著眼睛,一臉無辜的表情,其悟有著不捨。
「真悟,」綠子打斷了他,「你收留了我們,給我們安身的地方,還幫裕太安排了那麼好的學校,夠了,真的夠了。」
「這是我該做的。」他望著她一笑,「因為你們是游川家的一分子。」
綠子感激地一笑,「謝謝你。」
「說什麼謝?我們是一家人啊。」說著,他喝光了牛奶,然後抓起三明治便站了起來。
「不吃完再走?」
「我在車上吃。」他提起公文包,「今天有個會議,我想早點進公司準備。」
說完,他走向了綠子及裕太,「裕太,親一個。」
被綠子抱在手裡的裕太將身子傾向他,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吻,「爸爸,拜拜。」
「裕太!」綠子直起眉瞪著他。
他縮縮脖子,一臉「媽咪,我知道錯了」的表情。
真悟一笑,摸摸他的頭。「再見,裕太,上學要乖喔。」話罷,他旋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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