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我的瑪格麗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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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頁

 

  李慕恩搖搖頭。「我只在周星星的電影裡看過類似的台詞,這一定是變種版的。」

  劉宗奇撫著額頭叫:「拜託……別再提起那塊蛋糕了。」那原是為了今晚的聚餐,他特別去糖村買的。他嗜吃甜,卻沒想到保留了好久捨不得吃的最後一塊,在他洗完鍋碗回來時,已經被郎彩吃下了肚。拜託別再提起那塊令他遺恨萬年的「蛋糕」了。

  「你吃了蛋糕,而我沒有。」江雲冰仍然很是惱火地說。

  「拜託……」劉宗奇再度哀號一聲。不要再提起了,大家都知道人是誰殺的。現在又不是包公審案,不用寫筆錄啦。

  郎彩瞥了劉宗奇一眼,善心發作地不提蛋糕了。「好吧,那麼這樣說吧,曾經有一份感情放在你面前……」

  「我沒有好好珍惜。」江雲冰接續道。

  郎彩眼睛一亮。他開竅了。

  但他的臉色仍然十分嚇人,怒氣顯然還沒退潮。

  「那不是我的錯。」他說:「郎彩,我們根本從沒有真正地『開始』過。」

  郎彩用力地點了點頭。好像終於有默契了。「所以呀,我才說,我應該要放棄——」

  江雲冰幾乎沒捉狂。他真想捉住她瘦小的肩膀,用力地搖一搖她,看她腦袋會不會清楚一點。「不准你說放棄就放棄,聽清楚沒有?」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大夥兒作何想法了。

  郎彩嚥了嚥口水。「呃……讓我來把你的話翻譯一下……」

  這不需要翻譯吧?明明他都已經說得很清楚啦。

  郎彩在他危險的目光下戒慎恐懼地說:「你要我不准說放棄就放棄……是這樣嗎?」

  所有人都忍不住大翻白眼。這哪叫「翻譯」,這是「原音重現」吧。真想「噓」她耶。

  不是沒感覺到其他人的耐性漸失。郎彩委屈道:「等一等嘛,我還沒講完啊。」人家在做口譯時,不都是一句「原文」、一句「譯文」的嗎?

  那,她的「譯文」是什麼?

  等不及她慢吞吞的翻譯,江雲冰已經一次將話說個明白。「我不准你放棄,因為,我們還沒有開始過……你要放棄,也得等我們真正有了開始和過程後,才能決定那個結果。」他還是很惱火她。「這樣說,夠清楚了嗎?不需要翻譯了吧?」

  郎彩足足楞了十秒鐘——打破她個人紀錄才反應過來。

  「夠清楚了。」她咧開嘴笑。

  「是啊。」其他人藏住那份訝異,等不及吐槽郎彩一下。只是真沒想到啊……

  沒想到……江雲冰這座冰山還是被郎彩這座活火山給融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呢?為什麼他們這些在一旁始終不曾遠離的朋友,會沒有察覺出來?不過聽說,冰山都是從最下層開始融化的,或許江雲冰的改變也是在表層底下的吧。

  「真是失而復得、失而復得啊。」郎彩自動把位置換到江雲冰的身邊。

  李慕恩空出位置給她,也取笑她:「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是『以退為進』吧。」真是高招。

  郎彩但笑不語。

  「別故作神秘啊。」劉宗奇嚷嚷道。

  龔千雅護衛著郎彩。「你閉嘴。」

  郎彩還是微笑著。「怎麼會是以退為進呢?那太不符合我的個性了。」她說:「我郎彩做事,可都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啊。」

  孔令維低笑著說:「在上成語課嗎?」

  秦寶蓁對他溫柔一笑。「你該多努力向學。」一句話就堵住了他的嘴。

  郎彩心情好好地抱著江雲冰的手臂道:「安東尼,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他拉開一罐易開罐啤酒,無法決定該喝進嘴裡還是倒在她的頭頂上,讓她腦袋清醒一點?搖了搖鋁罐,他歎了口氣,喝了一大口。算了,麻醉他自己可能都還比較快一點。他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怎麼會為了一塊吃不到的「蛋糕」惱火了。

  這一點也不像他。他到底是怎麼了?

  「安東尼……你說嘛,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

  已經失去理智的那個他,撇了撇嘴說:「等你認真一點就開始。」

  「認真?」郎彩不解。「我一直都很認真啊。」

  「才不!」他又有點火了。想到認識郎彩以來的點點滴滴。「你從來沒有真正的『認真』過——不是認真地遊戲,而是認真地想跟我談一場戀愛!」真是令人生氣。

  郎彩這回足足有二十秒說不出話來。

  屋裡一片靜謐,似乎每個人都刻意屏住了呼息。她逐一看向每一個人,卻在他們眼裡找到相同的答案。她覺得他們每個人都有一雙「證人」的眼睛,隨時都能證明她的不夠「認真」。

  二十秒後,郎彩呵呵地乾笑兩聲,很不好意思地承認:「好像真的是這樣耶。」欸,大勢已去……壞人換人當了。

  「什麼好像?是『真的』就是這樣。」呼,她會讓人氣到吐血。

  真的……就是這樣……

  事實擺在眼前,郎彩眨了眨眼,再也笑不出來。

  這似乎是個該認真一點的時刻,然而儘管她也十分想認真一點,卻就是沒有辦法許下任何承諾或給個交代。

  事情看來,好像是人家先招惹她的。

  然而後來又變成她招惹了人家。因此理應是該「負起責任」的。

  負起責任啊……郎彩你要負起責任。她從龔千雅的眼裡讀出這訊息,也在小寶眼裡讀到同樣的意念。你要負起責任。宗奇、慕恩兄,阿孔看著她的眼神似乎都在這麼說著。害她不敢直視進江雲冰的眼裡,生怕他、生怕他看出她本性裡的不負責任。

  她就是無法認真啊。

  偷瞥他一眼,發現他盯著她,似在指責:我不是你的玩具。

  她畏懼地別開頭。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腳下似陷在泥濘裡無法移動。腦袋卻似在轉動地球儀上轉來轉來,幾乎沒令她昏了頭。

  該怎麼辦呢?

  假裝昏倒好了。

  但她從來沒有昏倒過,不知道正確的預備姿勢——或者做這個假動作不需要預備姿勢?誰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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