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啊,你要看清楚啊,他真的是你兒子嗎?」郎彩在一旁呼喊著。「你們長得實在一點都不像耶。」
紀雪金緊緊抱著兒子僵硬的身體。「沒關係,沒關係。」
「老師啊,你怎麼那麼沒志氣啊,什麼叫做沒關係?」郎彩搖搖頭道。
實在受不了郎彩在一旁不斷地煽風點火,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地瞪向她。「郎彩,閉嘴!」
郎彩一臉受傷地道:「哎喲,忠言果然逆耳啊……」
她微笑地轉身面對鋼琴,讓「藍色多瑙河」的旋律溫暖這冬日裡的每一處角落。
紀雪金靜靜聽著郎彩的鋼琴。十分訝異她的鋼琴精進的速度。真不知道這個他無意中發現的女孩,未來會走上什麼樣的路?
他建議她讀音樂學院,她不依,自己考了外文系,還拿獎學金。也許,他得再跟她談談,看著一個天生適合彈鋼琴的人埋沒自己,總覺得有些可惜。
郎彩,這女孩,其實很像他自己……過去的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離開淡水,搭上捷運後,郎彩問:「其實你是嫉妒我的吧。」
一直沉默不語的江雲冰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郎彩的臉孔,不由得點了個頭。
「嗯,我是嫉妒你。」他承認地道:「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你身邊教你彈鋼琴,而我卻為了無法超越他而苦惱,實在有點不公平,但是……」
「但是?」
「但是我很高興他出現在你的生命裡。」
「嗯?」為什麼呢?
「你是我永遠的對手。彩,我要彈得比你好。」
「真的?」好榮幸。
他捉起她的手端詳著。「你有一雙好手。將來與我一起站上國際舞台,如何?」
郎彩眨了眨眼。「你什麼時候決定的?」
「沒有很久以前。」是郎彩點醒了他。當他發現他又開始可以想像自己站上國際比賽的舞台時,他便知道他可以再一次喜歡自己的鋼琴。
「如果我說不呢?」
「那也沒有關係,但是有個好對手會是一件很棒的事。」也許王潤芳說的沒錯,正是因為有競爭,鋼琴才會有趣。
郎彩回過臉,看著坐在對面的陌生乘客。「讓我考慮看看。」揚起唇。「不過,有件可以確定的事是,不管以後會怎麼樣,我們可是以結婚為前提在認真交往的喔,那是與鋼琴截然不同的兩件事,你同意嗎?」
「鋼琴不也是你的一切?」
「是一切啊。」她笑說:「不過在我看來,人的心可以狹窄到容不下一粒沙,但也可以廣闊到像是多啦A夢的百寶袋一樣,只要自己願意,什麼東西可以一起放進去。鋼琴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我心裡還有很多同樣重要的東西,比如說朋友啊,比如說你……」呵呵,害羞地看了他一眼。「你同意嗎?」
他深深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兩件事情我都同意。」
「那……我以後就好命了。」很夢幻地想像著美好的未來情景。
「怎麼說?」
「等你以後變成國際知名的鋼琴家,要辦音樂會時,我就可以幫你賣門票兼收錢啦。」掩著嘴竊竊地笑了笑。「我的數學還滿行的喔。」
「郎彩。」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有!」習慣性地高舉起右手。嘻嘻一笑。「什麼事?」
他很輕、很慢、很清楚地說:「等你開始認真的時候再通知我。」
「安東尼……」郎彩沒有很久就投降了。「我真的有很認真啦,你相信我……」
「我不叫安東尼。」
嗚……「雲、雲冰……」嗚嗚嗚……下次不敢了啦。她真的真的是……認真的唷。
第十一章 是尾聲,也是另一個開始
關於,一個可愛的小狗小姐與一位俊帥酷哥的愛情故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許多年以後……
龔千雅匆匆忙忙地拖著行李趕到了約定的地點。
進了飯店大廳以後,她伸長著脖子找尋著熟悉的臉孔——
「千雅!」剛從飯店門口走進來的秦寶蓁身上還穿著法官的大袍,顯然是剛剛從地方法院搭車直奔過來。
龔千雅緩了一口氣,走向秦寶蓁。「其他人似乎都還沒到。」真是的,到底是誰訂了這家飯店來辦同學會的呀。這麼偏僻難找。
秦寶蓁看了下時間。「阿維說他會晚一點,在打一場官司。那些男生喔……」瞥見她手上的行李箱。「你剛飛回來嗎?美國那邊的市場經營的怎麼樣?」
「還好,一切順利。」龔千雅大而化之的道:「你呢?台灣史上最年輕貌美的法官大人,工作順利嗎?」
「累得要死。」她毫不諱言地說。
「其實,我也是。」龔千雅很能體會職場女性工作上的辛苦。
畢業這麼多年來,他們都各自有了新生活,然而最難忘的,還是大學時代那一段……
「對不起、對不起!」一個穿著正式西裝的男人跑了過來。一看見秦寶蓁,便一把抱起她轉了好幾圈。
龔千雅笑看著他們。
秦寶蓁連忙拍開他。「快放手啦。」眼裡有著相識多年的瞭解。「打贏了是不是?」瞧他高興成這樣。
「贏了贏了——」瞥見龔千雅的身影,孔令維笑開。「好久不見了,大美人。」
「遲到的人,嘴再不甜就沒救了,大律師。」龔千雅故意調侃他。
「咦,宗奇還沒到?這家飯店是他訂的耶。」孔令維挽起袖子,正氣凜然地道:「待會兒看我好好修理他。」
「修理你自己吧。」正義的使者——大法官——宣判了。小律師只能委屈地噤聲。
「啊,慕恩來了。」孔令維大步走向門口,將一身風塵僕僕的畫家迎了進來。
「剛開完畫展,很辛苦吧。」龔千雅問說。
李慕恩笑道:「再辛苦,也要來跟大家喝杯咖啡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遲到了,路上塞車——」
「塞你個頭!」四隻來自不同方向的拳頭一齊捶向曬得黑漆漆的劉宗奇。主辦人還遲到,真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