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等待?」
李香雲輕輕的道:「是啊!我是傻,傻到無藥可救。但是如果我繼續等下去,就還有希望;如果我不等,就一點希望也沒有。沒有希望,你要我怎麼活下去?我等,是因為我相信他的承諾,我相信他不會變的。」一朵微笑漾在她臉上,美麗而哀愁。
無悠看呆了——為她癡傻的執著。
「難道你就不會擔憂、不會害怕嗎?」
「擔憂什麼?又害怕什麼?事情的真相嗎?說不會其實是騙人的,我也曾哭泣、痛苦、不安過,一想到他現在或許正擁著某個女子,對她極盡呵護、憐愛,我就妒恨欲狂,恨不得立時到他面前,質問他的負心。但後來我想通了,既然我們兩心如一,我就該相信他,相信他的誠意和專一,而不該胡亂猜測懷疑,那只會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李香雲幽幽的訴道。
「如果真的有一天他負心了……」她停頓了下,雙眸朦朧。「我想我會放手,對我來說……那一刻我們曾深愛過,就足夠了。」
「姑姑……」無悠喊道,為她心痛,這麼好的女子,為何要受到命運的百般捉弄?
「傻孩子……」她輕撫她的黑髮,「我都沒傷心了,你哭什麼?」
「沒什麼!」她暗地拭乾淚,「風把沙吹進我眼裡了。」
「少夫人——」有丫頭來報,「外頭有人找您!」
「找我?」她疑惑的問:「是誰要找我?」
丫頭恭敬的回道:「他不肯說,只說是從太白山來的。」
無悠水眸一亮,「太白山?難道是哥哥?」轉向李香雲道,「姑姑……」
「你的親人來看你?去吧!去吧!別怠慢了人家。」
「是!謝謝姑姑。」向李香雲行過禮後,無悠便急忙向大廳行去,並迫問隨行的丫環。「來了幾個人?是老者還是年輕人?我娘有沒有在裡面?」
丫環被她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頭昏腦脹,只來得及回答一句。「是個很俊逸的年輕人……」
那麼是哥哥嘍?大哥還是二哥呢?她一邊猜測,很快就來到大廳。
「大哥……」無悠喚道。
背對她的男人聞聲回過頭來,戲謔道:「很抱歉讓你失望了,那兩個混蛋沒有來,一點手足之情都沒有,還是我關山月重情義,千里迢迢從太白山跑來看你。」
這個人還真卑鄙,顛倒是非,硬把白的說成黑的,不說是受托而來的也就算了,還暗地裡捅人家一刀,讓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無悠愣住,「關……關大哥,是你?」
「不就是我嗎?」他極富魅力的一笑,又喃喃抱怨道,「你要成親也不告知一聲,我好替你備上一份厚重的大禮,誰教我是你的關大哥呢!要不是那兩個傢伙隨口說出來的話,你搞不好要瞞我一輩子,這是妹子對待大哥的態度嗎?實在是太教我寒心了。」
「對不起!」無悠有些手足無措,「我成親之事,實在是太過匆忙,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你不會生氣吧?」她有些擔憂的望著他。
「傻瓜。」他輕點她的巧鼻,「我是開玩笑的,你還當真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說話,十句裡倒有七句是不正經的,虧你還信得跟真的一樣……」他搖頭歎氣,彷彿她已經無藥可救。
「怎麼上那麼多次當,還學不乖?」
「我……我……」她臉紅得像朵盛開的山茶花。
「不過說歸說,我成親時可別少了你那份大禮,否則到時我可就真的不高興嘍!」他拍拍她的臉頰。
無悠愕然,「你有對象了?」關山月嬉皮笑臉地說:「還沒有,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不過早早說定比較好,免得你到時賴賬。」
她張口欲言,李尋舟正好在此時進來。
「無悠,聽說你有客人?」他聽到下人們說有人來訪,原本只是出來看一下,誰知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對她動手動腳的,而無悠也沒有拒絕,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頭早憋了一肚子的氣。
「這位是……」他走向無悠,詢問道。
無悠正要開口介紹,卻被關山月搶先一步——
「這位想必就是妹夫了吧!」關山月上下打量他一番,而後撫掌大笑。「果然是一表人材、風采俊逸,難怪無悠要急著出嫁,要換作是我,恐怕更急了!」他開玩笑的說。
李尋舟的臉色緩和下來,原來是大舅子。
「不知大舅子來訪……」
「噯!你別胡亂稱呼,我和無悠的哥哥是兩肋插刀的好朋友,所以才叫她一聲妹子,可沒有存心要佔你便宜,你可別誤會。」關山月急忙打斷,隨即抱拳道:「我叫關山月。」
「李尋舟。」他簡單應道,不想多說。
「尋舟……」無悠拉拉他的袖子,「關大哥是受哥哥之托,到這兒來探望我的。」
李尋舟點頭會意,「長途跋涉,你也應該累了,我叫下人幫你準備客房,先休息片刻,今晚再設宴為你洗塵。」
關山月一雙賊眼在他倆臉上溜來溜去,而後不懷好意的詭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看來這個李尋舟對他的態度不甚友善,不知是何原因。如果出在無悠身上的話,那可就有好戲看了,反正無事,留下來看看熱鬧也好。
也許還可以幫他解解悶呢!
他漫聲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羅!無悠妹子,晚些再和你敘敘離情,你關大哥我可想你想得緊呢!」
不理會一旁李尋舟冷下的臉,他吹起口哨由下人帶進客房。
廳堂內識相的人全都走光了,只有無悠面對他的臭臉不知發生什麼事。
「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的口氣冷淡,隱含風暴。
無悠觀察他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他是哥哥的好朋友,是從小打出來的交情,每年他總會到我家裡作客數日,我很小時就認識他了。」
李尋舟冷哼了一聲,「他對你倒是很親熱!」察覺到他話中語意,無悠心裡有無限委屈,她低下頭去,忍住即將氾濫的淚意。「他那個人就是這樣的,不論對準說話都是這種口氣,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絕不是對我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