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定西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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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這大概是他必須先查明的事吧!

  他的腦海中雖然一片空白,但反倒很少憂慮、惶恐,或許是因為醒來時,就有親人在他身邊的緣故。

  而儘管他對水無悠不復任何記憶,但有認識的人在身畔,總是使他的心安定不少。

  想到此,李尋舟不禁觀察起她來——

  她必定是個溫柔婉約的妻子——不知何故,他斷定必是如此。但他們的關係為何如此之差?是他待她不好嗎?還是她有對不起他的地方?

  不管過往如何,他只知道——他喜歡看她、喜歡聽她的聲音,這點想必是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曾改變的。

  「夫人——」一名丫環敲門而進,「大少爺的藥……煎好了……」她惶惶恐恐的道。

  「就擱著吧!你可以下去了。」水無悠吩咐道。

  丫環放心的吁口長氣,行禮退出。

  臨行前,她好奇的瞄了大少爺一眼,只見他鷹隼般的眼神不悅地盯著她,令她大抽一口冷氣,打了個寒顫。於是,她匆匆退出門外,心還不聽使喚的怦怦直跳。

  關於大少爺的傳聞她聽多了,不過從沒聽過他的眼神那樣懾人,看著人的時候,就像要把人的魂魄給攝去。

  李尋舟暗地冷哼,嚼在口中的美味佳餚已索然無味。

  他受夠了,非得將這一切弄個清楚不可!

  為什麼連丫環的態度也是那樣的戒慎惶恐,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他正欲開口詢問——

  「無悠!」

  「大嫂!」

  兩道人影由遠而近,與行禮而出的丫環擦身而過,沒有敲門就直接推門而人。

  「無悠,我聽說大哥他……」帶頭者一見到正在用膳的兩人,未出口的話猛地噎住,再也說不出來。

  半晌,他才僵硬的道:「大哥——你醒了。」

  而跟隨其後的少年沒料準他的舉動,一時不察撞上他的後背,正要哀叫出聲,卻被室中冷凝的氣氛感染,自動把話吞人腹中,呆呆地站在那兒摸著頭,不知該如何自處才好。

  李尋舟以眼神向無悠詢問,無悠會意的答道:「這是你的二弟尋唔,在後頭的是三弟尋海,我方才跟你提過的。」

  她繼而轉向兩兄弟解釋道:「負責診治的林大夫說,你們大哥身上其他的傷勢已無大礙,再休養幾個月就能復原。但腦子受到硬物重擊,可能喪失了記憶,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李尋唔臉上毫無關心的神色,只以懷疑、不甚信任的眼光看著李尋舟。他的肢體和所流露出來的態度都十分疏離,如果不是他們兄弟長得神似,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他們互不認識。

  「是嗎?大哥……」李尋唔戒備的問,「你是真的忘記一切,還是在耍些見不得人的詭計?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再上你的當,過去的幾年已經足夠讓我學會教訓了。」

  李尋舟對這般赤裸裸的敵意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當場呆愣著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個人……是他的弟弟不是嗎?為何會這樣對他?難道他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竟到處惹人嫌惡、人人喊打?

  自他甦醒以來,所得到的淨是不堪的對待,他的妻子是這樣,連他的兄弟也是這樣!到底他過去是個怎樣的人?

  一個接一個的疑惑和困擾圍繞著他,本就不清醒的腦袋更加昏脹了。就算是泥菩薩也有三分土性,何況要他毫無緣由的為他根本不記得的過去,承擔他人的怒氣?

  李尋舟心中的怒火點滴蓄積,他強抑怒氣的言道:

  「我到底做過什麼讓你這樣不滿?你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對你做些彌補,如果我們真是兄弟的話,就不應該這樣勢同水火。」

  「哈……」李尋唔大笑出聲,臉上卻毫無笑意。

  「你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真是令人驚訝。這句話你怎不在以前壓迫我的時候對我說?現在出口不嫌太晚了點?」

  「我以前又是如何對你的?」李尋舟百思不解。

  李尋唔冷冷地回道:

  「你怎麼對我,你自己心裡清楚,不用我多費唇舌。不單是我,整個李家莊這些年來也被你折磨夠了,連無悠這麼好的女子,你都不放在眼裡,更遑論其他人。你會出事我並不意外,恨只恨老天爺為何不乾脆好心一點,讓你死在外頭算了,永遠別再回來!」

  「尋唔,別這樣對你大哥說話,他身子還未好……」水無悠試圖為李尋舟說情。

  「無悠,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幫他說話?難道你忘了他當初是怎麼對你的?」

  「我沒忘,但是……」她不忍的回望李尋舟,他的身上還有纍纍的傷痕,何況……何況他終究是她的丈夫啊!

  「你沒忘記就好!第一次被騙是善良,第二次再被騙就是愚蠢,希望你牢牢記得我這句話。」話畢,他轉身拂袖而去。李尋舟怔住了,為他弟弟打從心底深處發出來的怨恨。

  他到底曾經做過什麼?

  深夜,一燈如豆。

  他仔細的想過,想從紛飛如絮的混沌中捉住什麼,然而這些努力只是徒然。多數時候,他可以看到無數影像,從他的腦海飛掠而過,當他伸出手想捉住時,它們轉瞬間就不見蹤影。

  那些影子裡有他自己、有水無悠——就是自稱為他妻子的人、有他兩個兄弟——今早才見過的,還有幾個他未曾見過、不知名的臉龐。這些影像讓他肯定他們的確是他的親人,而他也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李尋舟」。

  但是老實說,他一直未能適應他的身份,總覺現在的他好像是附身於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身上,他沒有任何應該屬於「李尋舟」這個人的記憶、感情和過往,這和頂著另一個人的身份生活有啥兩樣?

  水無悠又捧著一碗剛熬好的藥進門,李尋舟見狀不禁露出苦笑。

  自他受傷以來,也只剩下她肯這樣伺候他這個病人,其他人則是能免則免,只要一提到他,便四處逃竄作鳥獸散,能多遠就跑多遠,沒人肯往他的房門踏進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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