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他的腦袋,像讓雷炸裂。
他、他可愛的小喜說他是……野蠻人?!心像是裂開了、腐壞了,他擰眉看著懷中不停掙動的人兒,佔有的雙臂愈是不聽話地縮緊。
無言地將她攬腰抱起,直奔不遠處的跑車,不管懷中的她如何掙扎、如何唾罵,他仍一意孤行地將她載回了——他的住處。
他將懷中哭累的她輕柔地放置於客廳沙發上,急急忙忙搜出醫藥箱,為她膝蓋處所受的擦傷敷藥。
緊繃的空氣凝滯著令人窒息的鬱悶,梅迎喜凝著淚的眸,緩緩輕觸為她細心上藥的他,脫軌的情緒漸漸恢復,思及方才自己突來的脾氣,她不禁心生愧疚,但……對於他將她的眼鏡扔棄,仍是無法釋懷。唉。
「小喜,」率先打破沉默,他沉聲道:「你說我不懂你的自卑,其實我懂的。」
他緩扯唇瓣,柔聲輕訴:「以前我也曾自卑過。」他不理會她微詫的目光,續道:「小時候我常常因為我右腳跛跛的,被同學取笑,甚至被欺負,那時候的我很自卑,自卑到不想上學、不想出家門。」
她的目光,移至他完好的右腿。
「我在你身上看到以前的我,」他輕歎,萬般不捨地以拇指揩去她的淚,「要不是大哥細心的待在我身邊鼓勵、陪伴我,我想我不會努力地去醫院復健、努力地走路、努力地抬頭挺胸去學校上課、努力地與同學打架爭回面子……這一點一滴的自信,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堆砌,你才能夠看見現在的我。」
「我不希望你永遠縮在殼裡,不去面對現實。我知道你有個太過完美卻又驕縱的姊姊,她的自信或是自傲,造成了你的自卑與不安,但如果你不去正視你自己,你的自卑又怎麼會好呢?」
他輕擁她入懷,唇,含著抹歎息,俯下吻住由她睫羽上滾落的淚。
「我願意在你身邊鼓勵、陪伴你。你呢?你會不會努力地去克服一切?」
她用力頷首,將自己埋入他懷中,放聲哭泣。
「對不起,剛才我真的不該把你的眼鏡丟掉。」
她搖首,卻是泣不成聲。
見她仍是淚如雨下,他心疼得無以復加,盯著她嬌艷欲滴的唇,忽然想以吻止去她所有的悲傷與眼淚。
他動情地俯下頭,吮住她顫啟的紅唇,感受那其中的甜美與溫熱。
覆上了她唇瓣所蘊的香醇,就已注定他今生從此為她沉淪,他著迷沉醉於她唇內的芳香,靈巧的舌夾雜著多少激狂的渴切與索求。
他在、在、在吻、吻她?!她瞪大雙眸,盯著眼前赫然放大數倍的俊臉,滿心的悲淒已讓此刻的驚詫代替,唇瓣交覆的熱
度,燙紅了她的耳根、雙頰,她小手緊楸住他的領口,不知所措。
舌瓣無措地躲藏,終究躲不過他靈巧的追緝,濕燙的讓他勾捲纏繞,她一顆心愈跳愈急、愈是感覺空氣稀薄得快要窒息
難分難捨地退離了她迷醉人的花漾唇瓣,他輕歎。
原來……他的一切異狀,皆因他喜歡上她了。唉。
「爆、爆、爆先生?!」梅迎喜嬌喘著,不知所以然地望著他。
「今晚在這住下吧。」他捨不得讓她在這時候回去。
她聞言,俏臉立即竄上緋紅。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他低斥,連自己也忍俊不住地燙紅了臉。「好好待在我這兒休息,我明天再載你回去。我的房間讓你睡,我去跟大哥擠一擠。」
「喔。」她呆呆頷首,仍是厘不清他為何要吻她。
「走吧,我帶你進去。」他佔有地將她摟人懷中,兩人一同消匿在樓梯的盡頭。
「嗚……多麼感人的肥皂劇啊……」客廳旁的漆黑廚方,人,忽地傳來一詭異的泣音。
「這有什麼好哭的?」冷然的嗓音多了抹笑意。
「大哥,你不覺得很感人嗎?那個平常粗魯霸道的二哥居然也會那麼溫柔耶!真是感人!尤其二哥在說他小時候那段往事的時候……吆嗚……」戲劇化地倒抽了口泣音,東方煦舉袖拭淚。
東方焐微扯唇瓣,神情十分溫暖。
「你看,還不承認,你眼眶含的那不是淚嗎?」
「胡扯!」他撇開臉,懶得理會小弟。
「看,明明就是眼淚嘛,還逞強……」
「煩死了!」
*** *** ***
梅家因梅迎喜的徹夜未歸而人仰馬翻。
梅望夫整夜望不回女兒,焦急的四處打電話尋人。
梅迎月則徹夜難眠,有些自責因晚上與妹妹的那一吵激走了妹妹,她坐立難安地步下樓,走至客廳問道:「爸,小喜回來了嗎?」盯著掛鐘上的時間,七點半,平常小喜在這時間已準備出門去上學了。
「你昨天晚上到底跟你妹妹說了些什麼?!」梅望夫怒氣衝天地咆問。
梅迎月首次見父親如此勃然大怒,不禁心驚。「我……沒有啊……」
「沒有的話,為什麼小喜昨天晚上會那麼難過?!為什麼小喜會整不回家?!」梅望夫氣岔的責問。「要是小喜在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你說該怎麼辦?!」
「為什麼每次你都護小喜?!明明是她自己要到外面野,不肯回家的!」
啪!梅望夫揚手摑了梅迎月一掌。「你為什麼總是對你妹妹這麼不在乎?」
撫著瞬間熱辣的頰,梅迎月縱是氣憤,也抿緊唇,不願再違逆父親。
「怎麼啦、怎麼啦?」甫入門的溫秀月見狀,連忙上前詢問。「你們父女倆是怎麼了?剛才吵得好大聲,嚇我一跳。」剛出國回來,迎接她的竟是一場家庭風暴,嚇得她本是愉悅的心情全
數散盡。
「昨晚迎月不知又對小喜說了些什麼,小喜已經一整晚沒回來了……」梅望夫憂心忡忡,坐入沙發正準備撥電話報警。
「望夫,你怎麼全怪到迎月身上啦?小喜自己也不應該整晚不回來,也不打通電話。」溫秀月上前,輕撫女兒紅腫的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