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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當他鬆開她業已汗濕的手後,露出一彎勾人心魂的笑,鄭重地道歉,「很抱歉耽擱到于小姐寶貴的時間,讓妳久等,真是過意不去。」

  於敏容定神了一下,含糊應聲,「接待小姐已解釋,說你晚到是情有可原。」

  「啊∼∼貴店的接待小姐真是善解人意。」邢谷風綻出一個春風拂面般的笑容。

  於敏容刻意躲避他閃耀的目光,就事論事地補上一句,「邢先生的『准』未婚妻也提過,你可能無法赴約。」

  邢谷風聞言後仍是一臉笑容可掬,語氣上卻透露出一絲令人玩味的質疑。「啊∼∼原來我的『准』未婚妻已跟妳提過了?」

  於敏容迅速點了頭,話題一轉,言歸正傳。「在我正式為邢先生做男仕護膚保養之前,想問一下,你對某種食物或藥物有沒有產生過敏的症狀?」

  「就我所知,沒有,只不過……」邢谷風考慮了幾秒後才說:「曾聽人嫌過我的臉皮挺厚的,笑的時候魚尾紋多得會把人嚇到,聽說做臉可改善?真有效嗎?」

  於敏容沒忘記他引用的是半年多前他倆在夜總會被她挖苦的話,如果她夠幽默、有氣度的話,應該對這一番話一笑置之,繼續與他公事公辦。

  但事與願違,再加上她頂了一球肚皮,近來情緒非常不穩,淚說流就流、氣說飆就飆,此刻又被踩到痛處,只好一勁兒地鑽牛角尖,猛想著一件事。

  原來當初她主動勾引的男人雖然不是使君有婦之流,卻已是名草有主,竟然不動聲色地任她牽著走,扮出老實牛的面目,在風流床上做出犁田耕耘的賣力勾當。

  他這種吃著碗裡,望著鍋底,大享齊人之福的行徑讓於敏容愈想愈嘔,忍不住斂眉凝黛地狠瞪他一眼,兩眼熱氣騰騰忽兒個轉眼便聚轉成淚,她忙地垂頭沒好氣地說:「視程度而定,臉皮太厚,魚尾紋過多,得靠整容拉皮,我呢!能力有限,愛莫能助。

  「事實上,我建議你還是找別人幫你做臉護膚好了,以免去我們之間的彆扭。」

  邢谷風曉得自己惹她氣到哭,於是乖乖地端坐沙發上,心疼地看著她淚眼閃閃的動人模樣,提醒自己千萬別再貧嘴。

  他傾身遞出手帕,她先是推辭,他無言地再往前一吋,她才接手抹去眼角的淚。

  見於敏容把淚抹了,氣也平息些許後,邢谷風才說明來意,「妳大概猜出我登門造訪貴店,志不在護膚。」

  她也不再跟他兜圈子,抱著微隆的肚子,耍賴似的說:「我肚子裡的孩子未必見得是你的。」

  他端視她良久,見她一臉排斥的模樣,才將目光停滯在她的腹部。

  他沒糾正她的打算,只說:「等孩子落地後,醫學檢定可以將真相還原得一清二楚。」

  於敏容臉色速地刷白。「你沒有立場,更沒權力這麼做。」

  他心裡不願意要挾她,表面上還是故作輕鬆地哂然一笑,輕描淡寫地駁回她的話,「妳知道我有。那晚登記客房的人是妳,結帳的人卻是我,縱然沒有我們歡愛一場的證據,但是,偌大一家夜總會與觀光飯店,閉路電視與能指認妳的人證與物證俱全,恐怕妳要這樣悄然地甩掉我而偷生孩子,可不是妳想得那麼簡單。」

  「你在誇大其辭,我是不會被你嚇到的。我目前不忙,但恕我無法送客,你怎麼進來的就怎麼出去吧!」於敏容說著就要起身送客。

  邢谷風沒攔她,只慢聲地強調,「妳現在若趕我走,只會逼我循法律途徑達成共識,屆時鬧上法院,事情會更複雜。」

  於敏容聽了真是氣不可遏,擔憂讓她的眼角不由得又淌出了淚,「你若是來要孩子的,那麼我告訴你,我是不怕上法庭的。」

  「我沒跟妳搶奪孩子時打算。」他不想再見她落淚,趕緊表明心意。

  於敏容不信,反問他,「若沒跟我搶孩子的意圖,你此行到底打著什麼樣的算盤?」

  「我是來求和的?」

  「求和?我們之間無冤也無仇,談不上求和吧?」

  「好,我坦白一點,我是來跟妳求婚的。」彷彿是在保衛自己,他很快地丟出一句,「當然,全是為了孩子著想。」

  於敏容聽了,整個人愣在原地,像是被他的話施了咒,一動也不動。

  邢谷風望著她圓睜的大眼,見她秀美的長睫毛像兩道卷扇,眨了又眨,迷人得不得了,他整顆心為她驚悸不已。

  卻沒想到,她竟然鎖眉質問他,「你這是在逼姦嗎?」

  邢谷風嗆了一下,失了定力,露出十足被冒犯的厲容。他不懷好意地喊了她一聲,「我說這位想像力過於豐富的大姊啊!」然後咬牙切齒地補上一句,「妳不但扭曲了我的好意,還深深地污辱了我的人格。」

  「而你則是低估我的智商,藐視我擇偶的眼光!」於敏容也不服輸的回頂他一句。

  他挑眉問:「此話怎說?」

  她乾脆把話說開,列舉對他的不滿。「我不會嫁給一個隨便就跟一個女人上床的男人,更別提嫁給你這種三心二意的負心漢!明明有論及婚嫁的女朋友了,卻還到處招搖,跟女人放電。」

  邢谷風無法跟她辯駁後一項控訴,但對前一項卻是有話要說,「我從沒跟一個不認識的女人上過床。我那天已當面跟妳暗示過,妳讓我想起一個國中時喜歡的女同學,我認識妳,從頭到尾都很清楚自己是跟誰上了床。」

  蓬飄萍轉了十多年,這回又見面,邢谷風總算把對她的相思說出口了,可惜震撼力不足,無法道盡數千個無限悠長的獨眠夜,反覺得自己的真情流露是在對牛彈情。

  無巧不成書的是,她這條乳牛健忘,完全記不得他。

  於敏容抿唇看著眼前的男子,不可思議地念道:「但我完全不認識你!」

  初見他時,她對他是有過似曾相識的感覺,但她以為那只是幻覺作祟,也未曾深究過,如此說來,糊裡糊塗跟一個她早認識,卻沒半絲印象的陌生人上床的人反倒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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