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敏容苦著臉,很想大聲地將賣乖的他吼出店外,不過她知道自己辦不到,因為她已對眼前的男子動了情,多少也要顧到一個身為美女的形象。
既然硬的她使不來,只好對他來軟的,「求你別跟好不好?」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而是錯過這回,有沒有下一次的事。妳就算不為我想,也該考慮一下寶寶的立場。」
於敏容發現自己很怕聽他說理,忙摀住耳朵道:「寶寶跟我共享一個面積,我們母子的立場是一致的。」
「那妳一定是沒聽到自己腹中的心聲。」
「是你不接納我的心聲!我再說一次,我不希望你陪我去看醫生。」
「然後剝奪孩子有爸爸陪伴的機會?」
於敏容明知他是強辭奪理,卻很難去苛責他,再加上爭辯無益,只好認輸。
「隨你吧!你要跟就跟,不過屆時受到委屈,別怪我沒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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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氏婦科診所位於和平東路上。
院長叫嚴正風,年歲已過六旬,頭髮與眉毛皆已轉成銀白,鼻上架了一副遠近、兩用的銀絲邊眼鏡,襯領間結著一隻蝴蝶領,微歪地往右翹起。
若非擺了一張臭臉,他應該算得上是一位儒雅且和藹的老長者。
但是怪得很,嚴院長那張臉似乎是選擇性的發臭,因為他只有在眄到邢谷風時才臭得起來,而且刻意冷落這位拎了一袋牛肉捲來「孝敬」自己的年輕人。
邢谷風站在一旁目睹問診過程,發現於敏容對嚴正風的態度,簡直是百依百順到不行。
嚴正風叮嚀交代的事,她一概點頭允諾,直到嚴正風滿意地點了頭,在她個人的診斷書上,鬼畫符地填了幾筆紀錄後,這次的產檢才告終了。
於敏容說著就要起身跟嚴正風告辭,想來是沒有將邢谷風介紹給老醫師認識的打算。
老醫師可沒那麼容易被打發,直來直往地問她,「站在妳身後的那個跟班是誰啊?」
「嚴伯伯,他是我的朋友,叫邢谷風。」
嚴正風摘下眼鏡,慢慢地將邢谷風打量一圈,然後說:「人家長得挺人模人樣的,又不是介紹不出去,妳何
必一臉尷尬。」
於敏容只得對著嚴正風苦笑,總不能跟他說,是他自己態度惡劣,從頭至尾都把人家當頭號公敵瞪的結果。「沒有、沒有,我想你忙,就沒將他介紹給你。」
嚴正風這才多看了邢谷風幾眼。
邢谷風給了他一個笑,還不忘小鞠一個躬,以示尊敬之意。
嚴正風吩咐邢谷風,「看在牛肉卷的份上,你先端一張椅子坐一下,我等一下要跟你談談。」
於敏容的反應比邢谷風的還要激烈,忙問嚴正風,「嚴伯伯跟我朋友有什麼好談的?」
「能談的可多著呢,人家再過兩個月就要當爸爸了,妳總不能讓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就提著奶瓶尿布跟孩子奮戰吧!」
於敏容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副「我沒說,你怎麼知道他是誰?」的模樣。
嚴正風得意地呵呵笑,簡單的給了她一句解釋,「見多了,習以為常。」他接著提出一個問題,「敏容,妳確定妳要自然生產嗎?」
於敏容一臉茫然。「確定啊!嚴伯伯不是也一直鼓勵我,如果產程順利,盡量採用自然分娩的嗎?你怎麼反過來問我確不確定呢?」
嚴正風理直氣壯地回她一句,「那是沒見到妳朋友之前的事?」
邢谷風不答腔,讓於敏容一問究竟。
「有差嗎?」於敏容的眉宇之間,幾乎要蹬出一個問號了。
「當然有。」
「有在哪裡?」
嚴正風將頸子一伸,小聲地對敏容說:「妳這個朋友太帥了,我怕妳沒本事拴住他,想勸妳剖腹生產,免得將來兩人的關係起了變卦。」
「拜託……」於敏容快瘋了。
嚴正風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模樣,繼續道:「妳就算不防他,也得防一下其它的女人,別留給別人太多糾纏的機會。」
於敏容被嗆了一下,「什麼跟什麼啊!嚴伯伯你誤會了……」
嚴正風才不聽於敏容的話,逕自解釋,「自然分娩會造成陰道短時間的鬆弛,儘管靠運動補強,還是得等上好一陣子才能復元,這還不包括有撕裂的突發情況,若有,三、五個月行房禁令是躲不掉的。我懷疑妳的朋友能挺這麼久?」
於敏容聽了嚴院長的話,臉都綠了。「嚴伯伯,我跟邢先生只是朋友關係,沒你想得複雜。」
「是嗎?我倒是要聽聽這小子怎麼說?」嚴正風馬上揚頭,對邢谷風招了一下手。「我跟敏容的父親於冀東是醫學院的同學,從小看著敏容長大,算得上是她的乾爸,所以別怪我多管閒事。
「我問你,你是基於朋友的立場來陪我乾女兒做產檢的嗎?」
邢谷風上前回話。「當然不止如此。」
「還是你不小心當了精子捐獻人,覺得愧對孩子與敏容,不得不來這裡,盡一下義務?」
「這……好像也沒有嚴院長說的複雜與委屈。」
「那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她生完這胎後,你還希不希望她給你生第二胎?」
於敏容輕哀了一聲,十指拚命伸到邢谷風眼前揮舞,「我們不是情侶,這種問題很沒意義,你連答都不用答。」
邢谷風卻像是偏要跟她唱反調,硬是配合老院長一搭一唱。「只要她肯,我心中理想的生育計劃是四個孩子,男女不拘。」
於敏容眼一瞪,極不高興地吭得出一句,「你找別的女人商量吧!」
嚴正風聽了邢谷風的話後,立刻笑逐顏開,「好,非常好。目前生育率太低,是一個好國民的話,就要努力生產報國。來,敏容,妳目了,我建議妳不妨出去運動一下,我要留邢先生一會兒,聊一些事。」
於敏容臉上頓時浮滿恐懼,「不會吧!你們有什麼好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