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姊……」
吳情拿出當家的態勢,說道:「明兒個一早便可以喝奶了。吳涯,去煮飯;吳憂、吳慮,打掃屋子去;吳極,去撿蛋。」
說完,也不搭理硬跟著來的關展鵬和他的手下關五、關七,逕自牽著牛到簡陋的牛舍內綁好,然後回到屋子裡,往正廳裡的主位一坐,喝了一大口茶。「咦?你們怎麼還在這裡?寒舍簡陋,三位乃富貴之軀,就不強留了,請,不送。」
饒是關展鵬,一向遵循「和氣生財」乃從商的不敗法則,但此刻也微微動怒了。這小丫頭這般現實,當他是什麼?要玩狠招,他難道還會輸她?「吳姑娘,咱們今日進城,不及訂房,貴府寬敞,可否借宿?」
「不方便。」吳情連客套也沒有,直接拒絕。
「那太可惜了,姑娘要有客房可借住,關某願意一日付十兩房租,若再包含伙食,以月計算再加一百兩,而且先付清一個月。」
「日付十兩房租?」那可是一流的客棧才會有的價碼呀!一個月可賺進三百兩,加上伙食一百兩,四百兩……哇!她賺死了。「不挑食?」
關展鵬冷冷地瞧著吳情瞬間發亮的雙眸。「無須另外準備,與主人一同用餐即可。」
「咱們的客房簡陋。」
「乾淨便好,但沒住滿一個月,不得提前趕我們走,否則要賠償雙倍價錢。」
好,這可是你說的,這麼划算的事,她豈會把銀兩往外推,還巴不得他們多住些時候呢!吳情瞇著眼盤算——爹的寢房較大,可住關五、關七,大姊的寢房就給關展鵬。「好,成交。」吳情伸出手。
關七拿出四錠一百兩的元寶交到她手上,吳情眼中全是元寶的倒影。「吳憂、吳慮!」
兩個小丫頭鑽進廳內。「二姊,你叫咱們?」
「把爹跟大姊的房間打掃打掃,關大爺、關五爺、關七爺,要住在這裡一陣子。」等雙生子走後,她又轉向關展鵬等人。「二位大爺請隨意,房間整理好後,妹妹們會帶各位到寢房,我先去灶房幫忙了。」
吳情走後,關七忍不住開口說:「爺……這吳姑娘人如其名,是個無情的性子,您真要娶她?」
「她拒絕了。」
「什麼?」關五吃驚地張大嘴。「爺沒提關家富甲一方?」
「提了。」
「奇怪,她不是挺見錢眼開的,竟然會拒絕?」
關展鵬沒有回答,也在思考為什麼吳情會拒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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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雞啼。
關展鵬走出屋外,吸口清新的空氣。
沒想到吳家這宅子雖然破舊,昨夜他卻睡得極好,現在瞧這屋子的地理位置,左右環山,周圍綠樹成蔭,模樣好似一漏斗護著,果然是個天然的好風水。
他打了一套拳舒活筋骨,這是他每日早起的習慣,赤膊的胸膛汗水淋漓,他從井邊打了桶水洗臉擦身。
昨日買來的乳牛,哞哞的低叫,他將衣服甩上肩,好奇什麼事讓乳牛不安。
「乖寶貝……」柔柔的安撫聲輕哄著。「別亂動,我知道你奶脹得難過,可為什麼就是擠不出來?」
乳牛四腳動了動,又哞哞的低叫。
「怎麼?我是不是弄痛你了?好,好,我輕一點,你別惱,我這就想辦法讓你舒服。」
關展鵬心底一陣低吟。一大清早聽見這麼引人遐思的對話,而且是出自於一向冷漠的吳情之口,這刺激又更甚數倍。
「你對人可沒這麼溫柔過。」關展鵬咧嘴一笑。
吳情嚇得跳起來,直到看清來者何人,嗔怒地問:「你這麼早起床做什麼?」
「我一向早起。怎麼?不會擠奶?」
本想掩飾一番的,但已露餡了,只好招認。「是不會。怎麼,你會?」
「當然。」
「怎麼擠?」
關展鵬倚靠門柱,不理會她急切的表情,雙手環胸,慵懶地說:「我為什麼要教你?」
「你!」見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吳情一時詞窮。「哼,你真會?大話可是人人會說。」
他將上衣掛在柱上,對她努努嘴,吳情退到一旁,關展鵬坐在小椅上,兩手抓住牛的乳頭,也不見他用什麼特別技巧,那奶水便如清泉般的直瀉而下。
吳情還想偷瞧個仔細,關展鵬已停手。「這是不是說大話?」
本想再爭辯幾句的,但眼下還有求於他,只好改口說:「我這是為你們早上有奶喝,你不教我,大夥兒都甭喝了。」
「我無所謂。」關展鵬站起身,使原本就狹窄的牛捨更顯擁擠,瞥了她一眼,開始說起風涼話:「但有人沒奶喝就長不高,何況不擠的話,乳牛奶汁也會越來越少,那七十五兩看來也是白花了……」
「好,好,好,要付多少錢你才願意教我?」
關展鵬沉默不語,只是低頭專注地瞧著吳情。
吳情對上他那深邃的黑眸,發現他眸底漾著眩目的異彩,像似在蠱惑著她,令她一陣心慌。「你……你……做什麼這樣看我?趕快說個價碼。」
「我不要錢。」
不要錢!她鬆了口氣,那其他的事都好辦。「不要錢啊,那你要什麼?吳家這些破爛,你看得上眼的就拿去吧。」
「包括吃你嘴裡的蜜?」
轟!他、說、什、麼!「蜜……蜜?什麼蜜?」
「你嘴裡的蜜。」關展鵬很熱心地再複述一次。
「我哪來的蜜?」
「嘗的人是我,我說有就有。」
「你你……下流。」
他同意地點點頭。「我走了,你繼續擠奶吧。」
見他真走,她急得大喊:「你不許走!」
「奇怪了,我是你家的房客,沒聽說房客還得幹活。」
「我給你銀子幫牛擠奶。」吳情這下子極願意掏錢了。
「我多的是銀子,不稀罕。」關展鵬嗤笑。
「好,難道只有你會?」她做勢往外走。「我去找關五、關七,他們可沒你這麼卑鄙。」
「你以為他們敢違背主子的命令?」他冷冷地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