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手上柔嫩的觸感震撼著他,一定有地方不對勁。不論是小偷或敵人,都不會只穿件罩衫就行動吧?他停下手的動作站起來找燈。
當燈光亮起,沈昊被陳列在眼前的景象定住。
這是第二次,他懷疑「時差」會造成視覺的錯亂。擺在眼前的是幅活色生香,能輕易引誘起男人慾念的畫面。
地上橫陳著曲線玲瓏的女體,她身上寬大的罩衫,在經過方纔的纏鬥後,已經褪至臀際。他的目光由下往上,瑩潤的腳踝……結實的小腿……光滑的大腿……
「見鬼了--」沈昊克制不住地詛咒著。
昏倒在地上的,居然是那個在機場見過面的小女孩。他搖搖頭,方才在黑暗中摸索的溫潤觸感,和眼前的景象都提醒著他--她確實如她自己所說,不是個小女孩,而是個成熟的女人。
他單膝點地,無奈地抱起昏迷的小女人到沙發上躺著。
她額頭上怵目的紅腫告訴他,她這下撞得可不輕。小心地放下她,讓長髮化成黑瀑散佈眼前,他低頭注意到她雪白的頸項上橫著道紅痕--那是他的傑作,他太清楚自己的手勁了。
那痕跡迅速地挑起他心頭的罪惡感--他出手太重了!
不對。他狠狠地皺眉,被自己的想法駭住了。他為什麼要有罪惡感?她是陌生人,是襲擊他的人,他是不用留情的,他一再告訴自己。他氣憤地直起身,洩恨般的用力扭了條毛巾拋上她的額際。
他彎腰輕拍她的臉頰命令著:「醒來!聽見沒?」手掌下那張麗顏蒼白如紙,不停地在提醒他:這是他造成的。生平頭一次,他對襲擊自己的人,有了放縱憐惜的心情。
是誰?是誰在叫她?淨依昏昏沉沉地恢復知覺,頭好痛……
她悠悠地回過氣,輕輕眨眨睫毛,張開眼,目光的焦距緩慢地調整著,頭頂是暈黃的燈光。「發……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輕輕地吐氣,聲音輕顫柔入人心。
「我正等著你來告訴我。」男性冷淡的音調迅速地震回她的心神。她對準焦距,男人放大的英挺五官就近在眼前,她驚叫地對上一雙冰寒的眸子。
「你……你怎麼會出現?」淨依開始結巴起來。
「這句話該是我的疑問才對。」沈昊嘲諷地撇著唇說,「這是我家,沒變吧?」
「是,這是你家,可是……」淨依不安地臣服在他迫人的壓力下,感覺到自己慌亂的心跳。
「把衣服拉好!」沈昊冷冷地命令著,因為他惱怒地發現,他的眼光老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溜。她渾圓的大腿就在暈黃的燈光下,發出瑩潤的光澤,散發著誘人的氣息。
她有雙傲人的美腿,他懊惱地發現。
她急速地吸氣,困窘地輕叫著,馬上動作想坐起身子。這個突來動作帶來的悶痛讓她昏眩,她纖細的身子晃了晃。
沈昊的手很自然地扶住肩頭穩住她,「你的頭方才撞了一下。」他硬邦邦地出聲。
「謝謝。」淨依拘謹地道謝,小心地把裸露的雙腿縮進罩衫中,馬上困窘地警覺到這件罩衫似乎太短了。
「拿去自己揉,腫了!」沈昊氣自己不能管住氾濫的關心,惡狠狠地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丟給她。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文阿姨說你要好幾天才回來,這麼晚了,你突然回來,我……」她不安地解釋著,偷瞄著他噴火的眼睛和繃緊的臉部線條。他看起來好凶。
「這是我的房子,我回來需要事先報備嗎?」
「我又沒這意思。」淨依聽得出他語氣中攻擊的意味,她著急地解釋著,「我以為是小偷,所以……」淨依咬著唇,細細地解釋著自己攻擊的動機。
「夠了,我不是問這件事。」他沒耐心地截斷她的解釋,疲憊和內心不熟悉的情緒,已經強烈地困擾到他。
他一手放在西裝褲口袋,一手放在沙發椅背上,人順勢彎下腰,臉孔逼近淨依,陰寒地逼問她:」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男人的呼氣就吹在她的額際,沈昊彎腰的動作,大大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近到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他強悍的氣勢中。她緊張地更縮緊自己,他給她好大的壓力……她習慣性地啃咬自己的手指,暗暗責怪自己,不應該答應文阿姨的提議留下來的。
女性的幽香輕輕緲緲地襲上鼻端,在鼻翼中迴盪。這種淡香無害,卻能勾出他全部的注意力,眼下那緊縮的小身影,又成功地引發他的憐惜,他想把她摟入懷中,感受她的溫熱柔美。
方寸黑暗中摸索的熱燙觸感,似乎牢牢地印在手掌中,灼燒他的心,彷彿被燙到般,他快速地直起身,不明白他內心的騷動為何如此猛烈。就為了這個清嫩的小女人?
「說!」為了掩飾內心的震盪,他悶喝著。
淨依覺得自己像個犯人,正在接受逼供。「我……」她怯怯地抬頭,看見他無聲地移動腳步,跨步優稚地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中,長腿交迭,人歪斜地癱在椅子中,自在地點起香煙抽著,眼光銳利地鎖住她。
「抽煙對身體不好……」淨依軟軟地、小聲地抗議著,而且她不喜歡吸二手煙。
沈昊黑眸掃過,依舊冷著臉、瞇著利眼。自在地吸吐煙圈,沒把她的抗議擺在眼裡。
在煙霧的掩罩下,他的五官似乎朦朧了不少,她小聲地開口:「你記不記得我們在機場見過面?」
「我沒有老年癡呆症。」極為不友善地回話。
「那你還記得,我們兩個的旅行袋一模一樣……」她埋怨地瞪他一眼,打斷人說話是件很不禮貌的行為。
「說--重--點--」沈昊咬著牙冷聲吐話,他又累、又煩,還要對抗體內騷動的情緒,他沒心情聽她拖拉。
「我……我正在說重點,我不從頭說你怎麼會聽得懂?」她抗議地嘟起嘴,真的快要被他的態度惹毛了,她已經很努力地在解釋了,他還那麼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