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昊,納命來!」一道吼聲破風而至,隨即掌風擊向柳少昊的胸膛,守候多時的天山老怪終於逮著機會下手。
柳少昊往後一翻躲過了天山老怪的—掌,心中原有的濃情蜜意盡散,恢復以往的沉著。
「今日我非殺了你,以報奪蓮之仇!」天山老怪再接再厲,施放毒鏢襲向柳少昊。
為了取得天山雪蓮,他在天山守候十多載,打退不少想取得的人,沒想到在花開的前一日,大意地讓柳少昊盜走雪蓮。多年心血全都白費。後來他雖找到柳少昊,可天山雪蓮愷不知去向。他遂立誓就算要傾畢生之力,也要殺了柳少昊以消心頭之恨。
小小毒鏢豈奈何得了柳少昊,他足尖輕輕一揮,十多支毒鏢立刻改向回射天山老怪。天山老怪眼一瞠,趴下躲過獨門暗器,讓毒鏢射入後頭的樹幹。
柳少昊心知自己與天山老怪實力相當,兩人就算再戰三百回合,仍會是打平。此際,他的腦海卻浮現葉水心要龍澤麟代為傳達的話。她說他是要她的命,如果是的話,她隨時可以給。
柳少昊神色一斂,他的存在已造成了她的困擾,甚至快把她逼死了。既然天山老怪是鐵了心要報仇,他就讓他稱心如意吧!如此一來,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去死吧!」天山老怪使出陰邪神掌,狠狠向柳少昊的胸口。
柳少昊沒有躲過這一擊。
雙掌擊中胸口時,柳少昊並不覺得痛,不過是腳步不穩地往後退了幾步。跟著他五藏六腑一陣翻攪,喉頭一甜,噗地一聲,口中噴出黑血。天山老怪愣愣的看著半跪在雪地上狂吐的黑血的人,不相信方才自己真擊中了柳少昊。沒道理啊!從前他施展陰邪神掌,每每皆被閃過,沒理由他這回會閃不過。
「可惡!柳少昊,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樣?」天山老怪不喜反怒,重踹柳少昊一腳。柳少昊抱胸悶哼一聲,陰邪神掌上的劇毒侵入五藏六俯間,如同萬蟻鑽心,令他痛不欲生。聰明的人會在此時自我了斷,以免承受接下來更大的苦痛,但他沒有,他選擇了愚人的做法,任由苦楚侵蝕。
「你說!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同情我,所以故意不躲開?」天山老怪怒不可遏地揪起他的衣領質問。
柳少昊笑而不答,用盡餘力推開天山老怪的箝制,腳步踉蹌的走回自己的廂房。
「你我之間的恩怨到此結束。」柳少昊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天山老怪道。
「不! 」突來的勝利讓天山老怪無法接受。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場公平的比試。
柳少昊才不管天山老怪要不要、接不接受,事情到此已成定局。
帶著微笑,他身子虛軟,眼前儘是一張宜喜宜嗔的燦爛嬌顏,耳際稀可聞她軟語呢喃,輕喚著他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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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水心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紅綿布上,仔細繡著一對戲水鴛鴦,一針一線中夾雜著些許無奈與期待。
無奈的是她巳收到龍澤麟帶回和話。好個好馬不吃回頭草!兩人注定是不可能的了。而期待的是,她想好好的再看看他……遠遠的望著他就好,毋需太靠近。唉,她的心情真是矛盾啊!
她對他懷抱著又愛又恨的複雜情感,若見著面,定會埋怨他當年惡意遺棄;可見不到他,卻又是萬分想念。她已被反反覆覆,起伏不定的心情擾亂了思緒。
於是,她把所有情感繡進那對鴛鴦內,做成一對鴛鴦枕。
「姐姐,你在繡花啊。」唐舞蝶意興闌珊地踱入她房內。
「不,我在繡鴛鴦枕。」葉水心沒空抬頭看唐舞蝶,雙手猶忙碌的穿梭著。
「繡得挺不錯的。」唐舞蝶瞄了眼紅綿布稱讚道。拳腳功夫她勝葉水心百倍,可針線方面,她甘敗下風。
葉水心輕輕一笑。「咦,這個時候你怎麼待在府裡?」平常這時候唐舞蝶早溜出去玩耍,怎麼今日會突然轉了性,乖乖的待在家中。難不成又被龍澤麟禁足了?
「還說呢!今兒個外頭發生了大事,眾人議論紛紛的,我聽得煩了,乾脆待在府裡,」打她一出門就聽聞柳少昊中毒一事,街尚未逛完,耳朵聽得部快長繭了,害得她心情鬱悶的跑回家。
「哦?是什麼事?」葉水心隨口問著。
「你還記得上回救你,反被你打一拳的鏡湖山莊莊主柳少昊嗎?」唐舞蝶好心的重建葉水心的記憶。
「記得。」唐舞蝶該不會是又與鏡湖山莊的人對上,才會溜回家吧?
「聽人說他中了劇毒,城內所有大夫皆束手無策,所以大伙猜他大概快死了。」唐舞蝶淡淡道出所聽所聞。
「啊!」葉水心一個閃神,細針插入玉指中,鮮紅的血滴人剛繡好的鴛鴦上頭,刺目且不吉利。顧不得疼痛,她慌忙追問; 「你聽到的全是真的嗎?」
唐舞蝶本想詢問葉水心沒有事,但見她神色慌張,她吞下滿腔關懷。不由自主的點頭。葉水心朱唇顫動,豆大的淚珠在眼眶中滾動,不敢落下。「不可能的!他不是武功高強嗎?怎麼會說中毒就中毒?你聽錯了,一定是你聽錯了。」
「不會有錯。」唐舞蝶對自個兒的耳力可是極有信心。
眾口鑠金,悠悠難以杜絕。葉水心堅決不信,她一再的告訴自己他沒有事,頂多是受了皮肉之傷。
「我說的全是真的,怎麼你都不相信?」層層無力感湧上心頭。唐舞蝶總算見識到她的固執。葉水心伸手試圖拭去鴛鴦頭的血債,卻反而愈弄愈糟。擔擾的淚珠終於忍注滴落,使得血漬範圍擴散,一發不可收拾。
唐舞蝶沒有注意到葉水心的異常,只是笑了笑,她何必同葉水心說那麼多?反正葉水心與柳少昊並無瓜葛,知道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