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水心冷眼旁觀天山老怪的瘋狂,突然覺得他活得很可悲。他已被權力蒙蔽了雙眼,心裡只有權力,沒有愛。若見到別人比他好,他只想破壞並取而代之。他是個可憐蟲。
「我要你死,我要讓柳少昊後悔一輩子!」天山老怪狠毒的目光射向雪地上的葉水心,只手箝住她的喉頭,把她拖向湖邊。
葉水心身子在地上拖行,遍地的枯枝與石塊劃破了衣衫,在原本白哲的背部留下青紫與刮傷。痛上加痛再加上嚴寒,她的知覺漸漸麻木,被折磨得有點精神恍惚。
「下輩子記得別再與柳少昊相遇。」天山老怪箝住她的雙肩,用力的把她的頭部豁向結了層冰霜的湖面,將之浸入冰寒的湖水中。
寒冷的湖水無情的灌入她的口、鼻與耳中,她雙眸因驚懼而瞠大,雙手與雙足因已被折斷而無力掙扎,只能任由七孔浸滿冰寒的湖水。
天山老怪在葉水心快窒息時把她揪出水面,看著猛打冷顫的她輕笑道:「湖水很冷吧?怕不怕慘遭滅頂?」
冰冷的湖水遇到冷空氣,快速的在她的臉上結成霜。
「我在想,如何讓你的面部覆蓋上一層薄冰,讓你因無法呼吸而死去。」是不是要在她身上不斷的倒水?
葉水心的臉色由慘白轉為鐵青,唇瓣發紫。她對挽救自己的性命無能為力,怕是要傷昊的心了。
「再下去吧!」猛力一推,葉水心的頭部又陷入湖水中,天山老怪病態的站在一旁得意發笑。
葉水心喝了好幾口湖水,淚水緩緩淌下,做為對柳少昊的告別。
天山老怪再度拉起葉水心的頭,滿意地發現她面部的冰霜又厚了幾分。他總算想出讓那女人面部覆滿冰霜的方法了。
葉水心無法呼吸,寒冰封住她的七孔,饒是熱淚亦無法融化寒冰。於陷入永無止盡的黑暗前,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跟愛人道歉。如果可以,她會選擇屍骨無存,也不教他傷心落淚。
昊!原諒我……
「哈哈哈!報應啊!」得意的笑聲迴盪於整個山谷間,好不響亮。
當柳少昊抵達山巔時,雙目所見竟是葉水心的面部凝結一層冰霜,身子癱軟在湖畔。他的呼吸為此停止,心也不再跳動,整個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他耳際猶響著她當日驕蠻的質問:你快回答我,到底會不會陪著我?
我會陪著你,放心好了。虧他當初信誓旦旦,結果他還是違背了諾言。他該寸步不離地陪伴著她,不該依侍莊內的守衛,放任她獨自一人,使天山老怪有機可趁,他罪該萬死!是誰說如果她死了,他會活得比以往來得快活、精采?不!他是騙她的!他無法承受她死去的打擊啊……
柳少昊倏地發出狂吼悲嘯,奔至湖畔,迅速撈起冰冷的身軀,緊緊擁在懷中,溫熱的大掌發出內力以融化覆面冰霜。冰霜遇熱慢慢的融化,水緩緩的由她的七孔中排出。
「喲!我還以為得替你送回新娘子,沒想到你倒是聰明的找上門來。也好,讓我省下時間與腳力。」天山老怪笑呵呵的說。
真是大快人心啊!殺掉那女人,果真讓柳少昊痛不欲生。他鉅細靡遺地說著自己是如何折磨葉水心的,使出全副心力要柳少昊痛徹心扉。
柳少昊木然的聽著天山老怪的敘述,仔細且溫柔的為葉水心拭去臉上的水珠。突然他眼中光芒一閃,隨即解下身上的大氅覆上她冰冷的身軀。
「倘若她地下有知,見你還不捨的為她覆上保暖的大氅,肯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天山老怪仍說著風涼話。
把葉水心抱至不受波及的安全之處後,柳少昊立於天山老怪面前道:「廢話少說,動手吧。」早在天山老怪擄走水心之前,他已有與之一決生死的打算。
天山老怪微微一笑,他這回贏定了!一個心神懼裂的人要如何跟他鬥?就姑且讓他當次好人,送柳少昊上路,好讓他與愛人做對鬼夫妻吧!
第十章
寒風捲起地面的殘葉斷枝,敵對雙方冷眼相看,肅殺之氣充斥在冰冷的空氣中。
柳少昊抿唇靜待天山老怪出手。
按捺不住的天山老怪先發出凌厲的一掌擊向柳少昊,柳少昊使出迷蹤七十二路輕鬆閃過。不待天山老怪再發動第二掌,他直飛起身,強勁掌風撲向天山老怪的門面。
天山老怪往後翻躲開,神色一沉打出陰邪神掌。他太低枯柳少昊的能耐了,原以為失去愛人的柳少昊會無心打鬥,一心求死,沒想到他的攻勢竟比以往來得更加凌厲,快使他招架不住。
愈來愈陰毒的掌法猛攻向柳少昊,柳少昊眉也不皺一下,輕鬆閃過,嘴角甚至還帶著嘲弄的淺笑,似在譏笑天山老怪的功夫不過爾爾。柳少昊的態度惹毛了天山老怪,他怒極地低吼一聲,「心上人死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
「世間美人何其多,要我為個女人傷心落淚,太不值得了。」如逗著耗子耍弄的貓兒,柳少昊抽出腰際的寶劍刺向天山老怪。
「什麼?」一個人的情緒怎會變化得如此快速?他明明瞧見柳少昊初見那女人的屍首時恍若青天霹靂,為何會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完全不在乎?莫非柳少昊在作戲?「想唬我?未免太小看我了。」抑下不寧的心神,他全副精神放在如何取得柳少昊的項上人頭上。
「今日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柳少昊,你不是我的對手,速速下地獄與她相聚吧!」天山老怪振作精神對柳少昊喊道,由懷中掏出蝕骨粉撤向他。
柳少昊足一點,躍上巖壁凸石躲過蝕骨粉,借力使力,長劍直措天山老怪的心口。
天山老怪心一驚,雙眼發愣望著柳少昊筆直下衝的身影,狼狽避開他的攻擊,可胸膛仍是被長劍狠狠劃過,他痛叫一聲在地上翻了兩滾,逃掉柳少昊補上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