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四手聯彈愛情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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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再者,她在意面子、成績,一切有形無形的條件,更甚於其它;是否真被他說中,她其實勢利得很?

  可是,就算她找得到一顆更大更亮的寶石,她也寧可不要,她情願等他這顆頑石磨亮,她就要他。

  這應該算是喜歡他吧?

  她喜歡和他在一起,喜歡他的擁抱、他的親吻,應該不會錯……等等!或許有個方法可以印證一下……

  念頭一起,高顯明忐忑地擬好作戰計畫,然後選定日子,找上駱家堯談判。

  她找個藉口打電話給駱家堯。

  「我很懷念你家的平台鋼琴……再讓我彈最後一次好不好?」她哀求。

  他似有些感動,答應了。

  鴻門宴定在星期六下午。

  高顯明深吸口氣,蓄滿勇氣之後才按鈴。

  駱家堯來開門時,手上抱著小貓Puppy,那是已逝的KiKi留下的;他多次邀她上他家看看貓兒,她總以忙碌而推托。

  想不到分手了才有幸見著。

  高顯明有種「人在福中不知福」的悔意。

  近君情怯,她避開他的視線,作勢想抱抱小貓,他輕輕將它放在她懷裡。

  「好可愛……」

  這一聲讚歎,稍微消融一些緊張氣氛。他們對視半晌,兩人像初識般靦腆,彷彿回到初戀時,曖昧不明、相互試探的那個階段。

  心頭微微地蕩漾,戀愛的感覺又回來了!

  以前的星期六,他不是找她廝磨,就是找朋友廝混,今天他肯守著空屋子等她,看她的眼神又不像沒有感情……他們應該有希望復合吧?

  久違的駱家平台鋼琴,輕輕一碰,音色仍然美妙,高顯明感觸不斷,不由自主彈了首蕭邦的「船歌」。

  「船歌」是蕭邦三大代表作品之一。全曲技巧不深,意境卻很難表現。當時蕭邦染病在身,與喬治·桑的感情又瀕臨破裂,在身心受創情況下,寫下這首曲子,以紀念與喬治·桑這一段戀情。

  一開始,以湖中划船的優閒情景,描繪相戀時美好時光;中段回憶起以前的承諾,然後情緒慢慢沉澱,醞釀後段情感的爆發,激昂地表現出種種不滿與不捨,彷彿在對喬治·桑抗議;末段心情逐漸平復,他不忍苛責她,反而祝福喬治·桑能有好歸宿……

  高顯明彈到這裡霎然止住,沒完成最後一段。

  不!不可能!換作是她,才沒這麼大的度量。她與駱家堯如果不能做情人,也不可能是朋友,她不與他反臉為敵才怪!

  除非是她甩他,她也許會大方點。

  百轉千回的曲調,撥動駱家堯的神經。浪漫、纏綿、哀傷、激烈……他的心情隨之起伏,忍不住問:

  「這什麼曲子?尾巴怪怪的,好像還沒完?怎麼不彈到最後?」

  高顯明歎息。

  他淡出鋼琴的世界,感受仍在,卻聽不懂她對他的依戀……她有些失落,又一想,這樣也好,省得他誤解她末段的意思。

  「船歌。我忘譜了。」她微笑帶過。

  「是情歌嗎?」他追問。

  「嗯。」

  「很好聽,你第一次彈情歌?」

  「當然不,鋼琴曲多的是情歌,我常彈啊。」

  他微微一笑,梨渦淺淺地綻現。「可是,第一次彈得這麼纏綿悱惻……不是嗎?」

  這一笑看癡了她。

  他卻別開頭,無意識地彈弄邊緣琴鍵,若有所思地又說:

  「所以我才以為你都不彈情歌。你平常練的、演奏會彈的,都是技巧華麗、氣勢磅礡的曲子,很悅耳,很好聽,可是沒有靈魂,沒有感動,這一首是我聽你彈過最有感覺的。」

  鑒賞力這麼強,簡直跟她指導老師的評語差不多,真可惜他沒走這條路。

  「都是拜你之賜。」她深深看著他說。

  這話吸引他的注意,駱家堯轉過身,迎視她的目光。

  是攤牌的時候了!

  「這幾天,你不想我嗎?」她起身喃喃地問:「一點都不想?一點都不懷念我們以前在一起的時光?」

  她邊說邊趨近他,一臉哀傷;他被逼得步步後退,眼裡也有掙扎,終於他腳步一個踉蹌,背靠上牆壁。

  她的唇隨即展開更強烈的攻勢。

  她傲人的身高,是個優勢,高顯明腳尖都不用踮,便準確地印上他的唇。急切的吻讓駱家堯愣了下,他一呆,便讓她有機可乘,她立刻加深這個吻,吻得他也渾然忘我。

  但當她一雙手開始解他褲帶的時候,他的熱情迅速冷卻。

  「你想幹什麼?」他握住她的手腕,嚴厲地問。

  「你討厭我……?」她受傷地問。

  「我們正處於『分手中』,最好不要有這種關係。」他吁口氣平息說。

  「可是……你明明有感覺,為什麼不要?」她委屈地問。

  這是最後的手段。經過洪善緣刺激,高顯明雖進攻了一步,但並未與他突破這道防線;如果有了這層關係,她應該更能確認對他的感情,並重燃他的熱情,以利她一步步得回他的心。

  她的如意算盤被看透,駱家堯瞪眼道:

  「我要你好好想一想,你跟我來這一招?吵架就接吻,分手就上床,如果將來我們結了婚又鬧離婚,你是不是就打算生個孩子了?」

  她處心積慮地挽回,他不感動就算了,也不用冷嘲熱諷呀!

  高顯明握著拳,說起氣話。

  「對!我會找別人生孩子,再把帳算到你頭上!」

  「你對每一任都是這樣?」他的眉頭緊緊皺起,又驚又怒地問:「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每一任?

  原來他沒忘記那些虛構的故事?她還以為他真那麼大方呢!

  高顯明柔情攻勢不成,乾脆閒閒地挑釁他。

  「是啊!愛的時候『欲死欲仙』,恨的時候也要『兵戎相見』,怎麼樣?」他震驚地說不出話,她又繼續說:「你不敢?還是不行?沒上過床就要分手,我不甘心,你不答應的話,我就纏死你!纏到你答應為止!」

  他瞪著她,幾乎是屏著氣息,滿臉不可置信。久久才問:「你把上床當作戀愛的最終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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