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的身影更顯得慵懶中見嫵媚,令人心口一緊……
「誰家的狗養大了膽,連我冰姬都敢招惹。」冰眸冷光迸射,朱唇一掀便是疾言厲色。
「人家說不定連哭笑鍾馗都不怕,你冰姬算是什麼角色。」要命,綁得真緊,手腳都發麻。
都是冰姬的錯,連累她受苦。
「三絃琴仙,你的琴忘了帶嗎?廢話真多。」該死的雲冉靜,說什麼乞丐窩待膩了,非拖著她上林子抓野獸。
這會兒成了人家的獵物,真是瘦了馬兒肥了鼠,得不償失。
「我看是你的反應變遲頓了,淬了千百根毒針卻無用武之地。」她的琴可是心琴,當然隨身帶著。
三絃琴不過是江湖謬傳,她哪來心思撫琴自娛,命都快沒有了。
「那是因為有個病美人拖累了我,我心慈人悲的可憐你跑不快。」論起輕功,只怕她還比不上。
「沒本事就少說風涼話,讓個乞丐寵懶了,手腳不靈活地像個廢物。」她沒指望她救。
「雲冉靜,你這個該死的活死人。」怎麼不早早投胎去。
「表裡不一的石冰姬,你還要剋死多少英雄俠士!」命犯天煞。
美人相譏是一件令人傻眼的事,儘管渾身動彈不得,兩人嘴皮上的較勁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一點也沒有身為階下囚的困惱。
雙手捆綁於後仍帶著凌人氣勢,冷傲得宛如兩株雪梅挺立,無視凶險的悠然自得,不見驚慌失色。
其冷靜和鎮定看在一行男子眼中很不是味道,他們大刺剌的立於一旁手持利劍,她們竟然視若無睹不當一回事,讓人不惱火都不成。
「你們說夠了沒,需要我借把刀供你們自相殘殺嗎?」祈三行臉色陰沉。
滿臉不屑之色的石冰姬啐了他一口。「你夠膽就一劍刺穿她的心窩,別讓我瞧不起。」
「你……你說什麼,你要我殺了她?」他震驚地差點掉了手中劍。
「反正她也活不長,給她個痛快說不定她還會感謝你。」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
「你真的是冰晶宮的石冰姬?」為何和他的認知相差如此之大。
她笑得冷然,「你說呢?」
「那她又是誰?」祈三行指向雲冉靜。
「何不自個問她,我像傳聲筒嗎?」哼了一聲,石冰姬的神色儘是不齒。
他被她的清冷架子震住,眼色一懾的轉向不知名的女子。「你是誰?」
「剛剛你沒聽見她喊我三絃琴仙嗎?」雲冉靜一副不愛搭理人的模樣,懶懶說。
「你是三絃琴仙?你的琴呢?」他猶帶狐疑地上下審視她。
「在心。」不過這群蠢蛋悟性不高,說了也是白搭,佛不渡魑魅魍魎。
他不悅的認為她在戲弄他。「你最好老老實實的招來,別自找苦頭。」
「被人五花大綁還不算吃苦嗎?你要找的人應該是她吧!」雲冉靜狡獪地將危險丟回石冰姬。
「呃!」祈三行愣了一下,才想到主要任務。「你們不怕死?」
「死字一刀劃下,你沒見識過冰姬的狠戾吧?」人死一條命,何足畏。
心頭一驚的他警覺的盯著石冰姬。「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別怪刀劍不長眼。」
「憑你也敢命令我,活得不耐煩了。」一抹詭魅邪色迸燃自一雙麗眸。
「張狂,別忘了你的命正握在我手中。」祈三行有些惱羞成怒,自覺像是被玩弄股掌之間。
「那又如何,你有本事動我一分一毫嗎?不過是人家手底一條可供使喚的狗。」石冰姬冷嘲熱諷的面露蔑色。
遭她激怒的祈三行手握劍柄欲抽。「有膽你再給我說一次。」
「和一身膿包的狗沒什麼好說,哪邊的樹兒夠高,拿根繩子自我了斷吧!」別說她不給他機會。
「你……你找死。」他一時氣急的失去理智,劍身一拔閃動森冷寒光。
石冰姬的冷笑聲讓他怒不可遏,眼看著一劍要刺下,但無端出現的小石子彈向他腕穴,手無力的垂下像一條死蛇,麻得令人心驚。
劍的落地讓一干徒眾提高警覺,紛紛抄起防身武器盯著突然出現滿身骯髒的臭乞丐,由於瞧不清他真正的面容,以為不過是一般丐幫弟子來尋人。
「要動她得先問過我手中的打狗棒,看它同不同意。」竹棒拄地氣勢凜然。
碧綠透體的竹身讓眾人為之一愕,圍起半圓擋住身後的女子,劍已出鞘。
「你是逍遙神丐連祈風?!」丐幫幫主。
「看來小小賤名還挺有名的,你們誰要先死呀?」敢動他的小禍水就要付出代價。
「想找死的是你,到陰曹地府向閻王要飯吧!」眼神一使,數道人影由祈三行身後竄出。
一場惡鬥由此展開。
只見棒起棒落變化萬千,忽似游龍飛天身在後,輕如飄燕影隨風,白光一道哀嚎起,狗首狗尾橫向街邊掃,氣勢如虹一飛沖天。
七十二路打狗棒法使來輕鬆,看得出連祈風並未使出全力,像是在逗弄野狐花狽般未直取要害,口中興味正濃的哼起蓮花落。
「宰了狗兒我剝狗皮,剝了狗皮忙生火,爺兒囑我慢慢烤,姑娘笑說腥味重,乞兒乞兒我胃口好,剁你的後腿抽軟筋,砍根桂枝我穿肚過,來聞四溢的狗肉香喲……」
含諷的詞兒讓祈三行氣得牙癢癢,顧此失彼的命令防守兩名女子的手下出手,六、七名殺氣騰騰的凶漢一擁而上,圍攻乞丐頭。
殊不知此舉正好中了聲東擊西之計,無人看守的後方有道黑影摸近,悄悄地解開兩人的繩索。
祈三行眼看手下頻頻遭戲,顯現落敗之際,才欲加入戰局地揚起森冷長劍,突然颯地風聲由身後破空而來,他敏捷的提劍一擋,忽驚上了當。
此刻的連祈風一見心愛的小禍水脫了困,棒下不再留情的趕盡殺絕,一手使棒,一手發掌,兩相夾攻逼得對方無還擊能力。
「命給我留下。」
女子輕柔的一喝,沒有被捆綁的幾名不知死活的傢伙癱如軟泥,身上不見刀傷劍痕,只有數不清的淤腫,口角流血面色慘白,痛苦不已地堆成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