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叫你的女人別帶壞我的女人。」風別離走到他身邊,咬牙的說。
「彼此多幫襯些,你那位禍水佳人也不見得是觀音轉世。」瞧他好意思開口。
兩個男人看著自個的心上人走向那疊人柱,趕忙守至身側以防萬一,嚇一次就夠了,別想有第二回。
風打燕巢乳燕驚,雨淋蟻穴萬蟻出。
石冰姬以腳踢翻層層疊成的人形塔山,笑含冰珠的踩上祈三行的背,他一口鮮血如湧泉般噴了出來,染紅了一地綠草。
「要殺要剮呢?你要不要提供我一點意見好作踐你。」綁得她兩手淤痕,這小小謝禮豈能不給。
「你……要殺要……剮悉……悉聽尊便……」落入她手中,他有必死的決心。
「好氣魄,聽得我冰姬倍感窩心。」她取出一根銀針往他額心刺入。
「啊——」
淒厲的叫聲驚得他一干手下冷汗直流,不自覺地往後爬了幾步。
「你可以指點我一二,是誰派你來邀請我上門『作客』。」另一根銀針銀晃晃地在祈三行眼前左右移動。
「我……」他已經神智迷渙,駭到手腳發冷。「我不……啊——」
又一聲慘叫,石冰姬笑容滿面,同時拔起銀針解除他的痛苦。
但是,可不是就此停手,而是換手。
「你剛問三絃琴仙的琴在哪兒,現在雲仙子要彈奏一曲請你笑納。」心琴要先撥心弦。
淨淨心,雲冉靜盤膝坐於大石之上,纖細玉手作出撥弦狀。
一撩,草木一動。
二撩,樹搖葉落。
三撩,地裂土陷。
此乃三弦,以心撥弦,化虛無為力量,琴音入心肝腸寸斷,血脈翻張震筋傷腑,逆流之氣足以消弭百年功力,一夕成廢人。
一曲畢,生不如死。
「怎麼樣,要與我聊聊嗎?」她還有拿手絕活沒機會發揮呢!
「我……我說……是霸……霸天堡的堡主……封霸天。」一說完,祈三行再度嘔了一口血量厥過去。
「咦!霸天堡在哪裡?」石冰姬眼神一掃,一干嘍囉直打哆嗦。
心驚膽跳的連祈風屏住一口氣道:「與冰晶宮相距不到十里的天龍山。」
「天龍山?」那塊窮山惡水。
「你不會想一舉剿了霸天堡吧?」如果是的話,他必須勸她打消不智的舉動。
人稱絕命刀的封霸天刀出封喉,連他都沒有十足的把握,何況是毫無武功的她。
「這種泯滅天良的事留給我大哥去做,咱們只需要當個餌。」該讓人去鬧鬧平靜許久的冰晶宮了。
「餌?!」他不安的連連退後,碰上同樣一臉惶然的風別離。
石冰姬和雲冉靜的表情讓他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好像即將發生什麼不幸的事情,而他們是助紂為虐的幫兇,替她們沾滿血腥。
隨後而至的春、夏、秋、冬四婢則不知在其他人身上灑了什麼,一個個驚恐的瞠大眼,皮下有著不明物蠕動。
「冰兒,你摸我的臉有何用意?」連祈風低罵某人的沒義氣,一見到她走過來立即跳離一尺之外。
不過,風別離也沒多好過,只見三絃琴仙在他耳邊低喃了幾句,他臉上刷地失去血色直喊,「不行。」
「來,我幫你換張臉。」
第十章
冷。
極度的冷,冷到手腳僵硬,唇泛紫黑。
這是一種不尋常的冷然,連光的照射都化解不了那股刺骨的寒意,一陣陣襲向風口,雪白的赤鈴花長在冰上,搖曳生姿好不熱情。
龍騰山險峻高危,長年飄雪鋪成一片銀色大地,皚皚峰頂純淨無垢,宛如仙人修練之地,毫無人間氣息。
在山之顛,崖之畔,聳立一座水晶宮殿,日芒破雲而出籠罩宮殿上方,紫紅嫣綠的七彩虹光游浮四周,美得叫人不捨眨眼。
此景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連風都冷得詩意。
山腳下的坳口有一群人頂著寒意而來,一身厚實毛襖如冬熊,行動不便的緩慢前進,逐漸接近冷的中心點。
一座冰湖。
不過兩名清麗的女子卻只穿著單薄的夏裳,足下一雙藍緞繡鞋,不畏冰冷地冷視直打哆嗦的領頭男子。
「說,要怎麼進入冰晶宮?」一臉霸氣的封霸天推推天仙般女子。
他沒發覺女子足下一顛時,身後的「三當家」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確定要隨我走過那層凝結的冰池?」石冰姬故意說是池,意味著若連「小」池也過不了怎堪為一堡之主。
「我不相信只有一條通道,你最好別在我面前耍心機。」封霸天眼中只有那金璧輝煌的冰晶宮。
他就要名利雙收了。
「是有另一處入口,不過我怕你走不到一半。」但她會助他走完全程,不然就枉費一番算計。
「少廢話,還不快帶我入宮。」眼看大筆財富即將為他所得,封霸天顧不得美色當前直催促。
「是你自找的,別怨我沒警告你。」看似屈服的冷笑,實則是狡獪的得意。
蓮步輕移的石冰姬看了一眼被青衣男子挾持的雲冉靜,神情冷淡的走向冰湖旁一顆白色巨石,腳下踩了踩下方凹陷處。
轟隆一聲,巨石一分為二的露出白玉鋪成的階梯,一直延伸到無止境的暗處,旁邊兩壁是淡黃色的黃玉照出前方的路。
「天哪!這是上等的和闐古玉,光是一片就價值連城,你們捨得拿來鋪地!」年過半百的封霸天驚喜地撫撫一地「財富」。
同時也加深了他欲奪取冰晶宮的決心。
「不過是石頭罷了,我們冰晶宮多得是。」真是叫人為他感到羞恥,活像沒見過世面的山樵野夫。
「什麼石頭,這是千年難求的美玉,你們到底識不識寶?」他不捨的一撫再撫冰冷的玉質。
石冰姬不耐煩的敲擊玉璧。「你要留下來慢慢喘息,還是煮桂烹菜?」
封霸天考慮再三,更大的財富就在前頭,他就放棄這一片令人心動的白玉吧。他推了她一下繼續前進。
不知走了多久,白玉階梯似乎到了盡頭,那股刺骨的寒意顯然更加森冷,即使穿著塞滿棉絮的毛皮襖仍不能御寒,陣陣針刺般的寒冷由腳底竄向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