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她怎麼了?我有打她罵她嗎?」對宋晴跡近指責的質問,江海深不禁有些惱怒,甚至吃味,而更加不痛快。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但他雖然沒有親自動手,這樣袖手旁觀無異是默許荊澤元的舉動。
荊澤元火上加油。「宋晴,你這麼為那個醜八怪說話,是不是已經跟她有一腿了?」
「澤元!你的嘴巴很臭,最好少開口,沒人會當你是啞巴!」宋晴生氣地瞪著他。
荊澤元變了變臉,就要發作,瞥及一旁的江海深,忍了下去,反而笑起來。「你也不要惱羞成怒嘛!宋晴,那種貨色,也不會有人跟你搶的。」
江海深皺眉了,冷眸罩向宋晴。宋晴出乎尋常,這麼為何澄空,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
宋晴忿然站起來。「你這樣做是行不通的,海深。你這樣為難她,算什麼?!」不忍再往何澄空那方向多看一眼,也不再理江海深等人,掉頭走出去。
荊筱梨心中卻陰晴不定,這對她真是個大意外與打擊。江海深竟然會對何澄空那種簡直一無是處的女孩感到興趣!怎麼會那樣?!到底是哪裡不對了?!
她不由得瞪著眼,盯住何澄空那狼狽的身影不放,懷疑何澄空究竟是怎麼勾引宋晴和江海深兩個人的,不禁咬緊牙,憤切起來。
第五章
那一天起,何澄空在桐梧悲慘的生活就開始。
整一星期,那可說是她活到當前為止,最沒有尊嚴的日子。也不知是出於誰的授意,她被規定了特別的位置;每天早上,她拿著一隻鋼杯,像集中營裡的俘虜一樣,乖乖地到餐廳廚房領取她當天的口糧,不時還要被心情不好或活得無聊的權貴變態生大聲斥喝,就像他們不知打哪找來諷刺她的地下的那隻狗。
她覺得她表情開始變化,和那隻狗變得近似。低下沒尊嚴且受屈受辱。那是她的狗臉歲月,揮也揮不掉的惡夢。
宋晴實在看不過去,礙於江海深,只能抱歉地望著何澄空,每每只能自我嫌棄地掉頭走開,對江海深也冷淡了。
江海深要何澄空求他,要她知道他的高高在上,只要她一開口,他可以不再計較。偏偏何澄空寧願受那些屈辱欺侮,也不肯對他示點弱,一再無視他的存在;加上宋晴的那些質問及指責的態度,更加惹惱他。而雖然宋晴受於他的壓力不再與何澄空接觸,但常常,他總見他們兩人隔著一大堆人明目張膽地眉來眼去的。這讓他更是不滿。即使也並沒有那個意思欺負她,只是小小一點為難,但他不聞不問,別人自以為是地揣測他的心思,就欺負得更起勁,讓何澄空更加不好過。
他高高在上,以為何澄空一定會去求他,並不知道在他背後看不見的地方,何澄空倒著什麼大楣。何澄空自然也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只以為一切都是他唆使的,對他有說不出的厭惡痛恨,當然在面對他時,更不會有笑容柔和。
「澄空。」很晚了,何澄空才拖著一身疲累回宿舍,在宿舍外被人叫住。
「宋晴?」宋晴半個身子掩在黑暗中,臉上有著愧色。「你怎麼來這裡?!」下意識望望左右。
「過來。」宋晴將她拉到暗處。這樣即使有人經過,如果沒有特別注意,也不會發現他們。「澄空......我......我......對不起!」
他搭著她雙臂,看著她消瘦的臉龐,對自己的袖手旁觀既內疚又痛惡。
「這又不干你的事,你不必跟我道歉。」她也不知道該不該怨宋晴。但怨他也沒道理,他怎麼可能因為她而和江海深撕破臉哪!
宋晴苦笑一下。「他們那樣對你,我應該幫你才對的。但我......對不起......澄空。我跟海深認識很久了,他,我,這之間很複雜,我很難阻止他做什麼。你能明白嗎?」
實在,她沒理由怪他,但她也並不想聽他解釋。
「我明白,你不必再說了。」
「我實在對你很抱歉。好在,海深他也不是真正想為難你的──」他頓一下,似乎有些難啟齒。「海深他......嗯,似乎對你感興趣。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注意到你,對你發生興趣──」他望向她,似乎在詢問。
可她怎麼會知道?!
「聽我說,澄空。」雙手攏住她肩膀,有些急迫。「海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你不要跟他作對,順著他一點,軟言相求他,這樣,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太過份的。」
「我什麼時候跟他作對了?」何澄空苦笑。「我根本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了。他這麼大費周章,唆使那些人欺負我,就為了要我求他?」
「海深他沒有──」
「不是他會是誰?」她不信。「算了!如果能讓我安靜太平地過我的日子,要我求他我求就是。我也不願得罪桐梧這個皇少爺啊!」語氣說不出的諷剌。
「澄空,海深他人其實不錯......」他靠近她一些。她聞到他身上一股清新的古龍水香味。他更靠得近,把味道過給了一點給她。
「你只要順著他一點,就不應有事。」等她發現,他已經摟住她。「對不起,這一次我不能幫你什麼,我──」
話抿住。他摟得又緊一些,像安慰,一會才放開她。
何澄空有些赧然,避開他目光,說:「其實也無所謂。我有我的打算,再熬一下,很快就會結束。」
宋晴楞一下。「什麼打算?」
「到時你就會知道。」不是她不相信宋晴,為免節外生枝,她想想還是有些保留。
宋晴也不追問,點個頭。「如果到最後真不行的話,你儘管來找我,我會盡我的能力幫忙你。」
「那就先謝謝你了。」說不定到時真會需要他的幫忙,何澄空沒有「很骨氣」地拒絕。「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