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澄空真的絕望了,在心裡做最壞的打算。
「放開我,反正我怎麼也逃不掉了是不是?」她不抱希望地又掙扎一下。
出乎她意料,荊澤元竟讓人放開她,很有把握似。他估計她體內的藥效也該發作了,不相信她還能跑到哪裡。
他也不急,只是好整以暇站在那裡。
何澄空正覺得奇怪,猛不防體內突然竄起一股躁熱,全身發燙髮熱起來。
她心中大慌,不可自抑的,呼吸也慢慢急促起來。
為什麼?她震退一下。臉龐不受控制地如喝醉酒般燒紅熱燙。
「呵呵,發作了嗎?」荊澤元得意笑起來。「你是不是覺得身體很熱,熱得受不了?為了好好伺候你,我可是用足了量,選了最貴、效果最好的哦!」
「你──」她被下藥了?何澄空臉色大變。
「本來是想讓你能多安靜一點的。但想,你要是睡過去了,還有什麼樂趣可言,這種粉末好多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興奮?」
這藥不會讓人昏迷過去,但意識會慢慢模糊,無法集中,而且還摻有興奮劑,讓人起幻覺快感,身體發熱引起性衝動。
「是那杯可樂......」心中恍恍被什麼揪住。難怪那時林漾表情那麼古怪。
幸好林漾中途把她的可樂搶走,她喝下的不多,要不然可能會更不堪設想。
她努力深呼吸,保持冷靜,那藥藥效極強,揮發也快,她開始覺得目光焦距無法對準。
但她拚命撐持,荊澤元不耐煩了,伸手一扯,撕破她的上衣,捏住她胸部用力搓揉。
攝影機對準了何澄空。她使盡力氣拚命掙抗,拚命保持頭腦清醒,眼前卻不斷出現五彩霓虹,光影模糊交錯,愈來愈無力抵抗。
「把她放到那裡。」荊澤元下巴一揚,指向角落一張床。
上前架持她的那人手上還拿著刀子,不小心劃過她手臂,她吃痛,猛然驚醒,沒多猶豫,對著刀伸手就搶,倒握著利刃那頭將刀子搶過去。
刀子劃開她掌心,尖銳劇烈的刺痛讓她更加清醒。對方楞住,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反轉刀子刺進他大腿,用力推開他,顧不得上身被撕得破碎,奪開門沒頭沒腦跑了出去。
那人慘叫一聲,被何澄空推得一倒,阻去另兩人的追路,荊澤元跺腳咆哮,大吼:「還楞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點給我追!」
何澄空只管沒頭沒腦沒命地跑,頸子手臂和手掌流得全是血。她不斷撞到人,身子東倒西歪的,好幾次差點趺倒。所幸的是,那些人見怪不怪,並沒有攔阻她。
好不容易,穿逃出重重層層的人牆,她踉蹌地跌出大門外。夜深人靜,這地方她全然辨不清方向,只能盲目撿個地方躲藏起來再說。
戶戶門窗緊閉,根本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她心思快速轉著,忽然一轉,掉頭回剛逃出的地方,閃進它一旁的小巷子裡,藏掩在成堆的垃圾中。
這舉動很冒險,但也有很強的心理利點。巷子暗,根本沒有光,且又是死巷,沒有躲藏的遮蔽點,加上就近在隔處,沒有人會想躲在這種地方。逃躲的人,下意識都只會想逃得遠、離現場愈遠愈好;同樣地,追索的人,也下意識會一逕地往外追,忽略最近、最不可能的地方。
她只能賭一賭。
不到四十秒鐘,荊澤元和他的手下追了出來。比原先三個還多了四五名嘍囉。荊澤元指比一下,那些人分作兩隊,分往兩邊不同方向追過去。
拉圾堆裡何澄空屏住氣息,連動都不敢動一下。脖子和手臂的傷她已經沒感覺,手掌卻痛得火辣辣,整隻手像被烙燒,疼痛延布到全身的神經。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已經痛麻了。腐爛腥臭的味道開始攻擊,她不敢大力呼吸,但呼吸進那腥臭惡腐的味道,本能的噁心反胃,差點嘔吐出來。
她拚命忍住,一忍再忍。漸漸,知覺麻痺了,意識慢慢模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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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空!」
江海深滿臉煞氣,像一頭受傷的兇猛野獸,踹開那扇黑門,直接衝到吧檯前,揪住酒保的衣領,凶狠說:「人呢?」
「誰?」酒保反問。
江海深不出一聲,「碰」地就賞他的臉一拳,揍得酒保鼻血直流。
「少跟我裝蒜!人呢?」這種地方,要幹什麼勾當,酒保不知情,就沒有人知道了。
「你瘋了!隨便就打人!」酒保哇哇鬼叫。
江海深又是一拳,下手毫無留情。
吧檯附近的人騷動起來,紛紛走避,隨口驚慌亂叫幾聲。
「人呢?」江海深臉色陰得,浮起一層戾氣。
「我不知道你找的是誰!」酒保哀叫趕緊說:「如果是一個短髮性感漂亮的女孩,她被人帶進那裡。」手指比向吧檯旁不遠的那小房間。
江海深摔開他,衝到那門前,一腳踹開門。
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只見地上幾滴凝了的血和撕破的衣服碎片。
認出是何澄空的衣服,他的心猛然一陣絞痛,怒火衝上腦門,再無法冷靜下來。
「澄空!」他狂叫一聲,掉頭猛衝出去。
從一聽到何澄空有危險,他的心就懸吊著,一路飛車到這裡。待看到這光景,心裡的緊張、擔憂、不安、痛苦,以及心疼全爆發出來,讓他徹底明白,原來何澄空在他心裡是那麼重要;原來他是那樣在意她;原來這就是喜歡一個人時,對對方的關心、忐忑,且事事揪心的感受。
他狂爆衝了出去,仰天大叫:「澄空!」
幾乎是盲竄地四處狂奔一陣後,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他慢慢跪下去,心中亂,整個人彷彿要爆炸。
忽地,他目光一直,跳起來。那是──他伸手去觸摸,風乾了不明顯的血跡。他霎時振奮不已,頭一抬,望向那暗巷。
「澄空!」他衝進巷子。
「老大,是江海深!」荊澤元和他的手下折返回來,發現了江海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