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沒等他回答,就將CD放進音響之中。
頓時,一串耳熟的曲子似帶著一股心痛緩緩地將他捆綁。歐陽就齊像是遭到雷電襲擊一般,整個心緒為之掏空。
那是她在德國奧柏林賽會場上所表演的曲子。會是她嗎?真的會是她嗎?他突像發狂似的自沙發上衝向前面。
「人呢?她人呢?」他鉗住肯尼·史賓瑟的雙臂,克制不住自己的朝他大聲吼問。
「歐陽先生!」肯尼讓突然衝過來的歐陽就齊所驚嚇到。
「快告訴我,她在哪裡I」他狂亂的用力搖晃著肯尼。
「她……她……她就在……那裡。」見到他的失控,肯尼·史賓瑟猛吞著口水,一邊用手指著窗外早已換下一襲舞裳,而應全場觀眾掌聲要求再次出場的黑髮女子。
一轉頭——
天呀,是她!
歐陽就齊震驚地望著窗外美麗女子的側面。
真的是她?他終於將她給盼到了,盼了五年,他終也將她給盼到了!頓時,歐陽就齊齊眼眶泛紅。
原來,她是回到德國去了,她竟然回到他以為她再也不會回去的德國。他以為君伊會因為德國將會是他找她的第一站而不會回去,哪知道,她、她竟然在德國;
她竟然在一個最容易被他所找到的地方,而他竟也疏漏了她在德國的可能性。
這,可又是上天對他的懲罰?給他的報應?他閉起已有濕意的眼。
「歐陽先生,你怎麼了?」肯尼微動著雙臂,想從歐陽就齊的手裡脫困.
「你知道她是誰嗎?」回過頭,歐陽就齊強忍內心的激動問著。
「她是德國推派出的選手。」一見他雙眼閃著莫名的光亮,肯尼小聲的回道。
「就這樣?」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還有就是,聽說璦薇在德國和曾經擁有銀色閃光盛名的楚君伊享有同等的身份地位,」雖然,肯尼為歐陽就齊難懂的行為感到害怕,但是,源自心中的祈冀仍讓他忍不住開口。「歐陽先生,你會有讓尊夫人再站上舞台的一天嗎?」他知道有很多人包含他在內,都想親眼目睹程群,與曾擁有銀色閃光之美譽的楚君伊正面交鋒。
聽到肯尼交賓瑟的問題,歐陽就齊就知道在這些年來,他是多麼辛苦的封鎖自己婚姻生變的消息,而沒有傳送至世界的每一角落。他們都知道他娶了楚君伊,但卻都不知道她已逃離他有一段漫長的日子。歐陽就齊卻露出一抹艱澀笑意,該感謝她對這一切的沉默的。
放開緊鉗住肯尼的雙手,歐陽就齊轉身走至窗邊凝望著熟悉的纖細身影,他伸手從口袋中掏出煙盒與打火機。
含住煙,他顫著手想按下打火機;但是,任憑他如何調整手的位丘。就是無法將小小的火焰靠近煙絲。
他的心、他的心正狂跳著,。而那胸口狂蕩不已的翻湧情緒,教他一難以負荷的以手掌緊緊壓住。
他有多久沒心跳的感覺了?有多久沒像今天一樣的情緒激動了?凝視著記憶中的美麗,歐陽就齊在心中對自己許下永遠的承諾誓言——
這一次,這一次他絕不讓她再逃。
一見她欲轉身退場,歐陽就齊便丟下手中的煙盒及打火機,像旋風似地消失於肯尼的面前。
只是,當他急步趕到場邊,而想趨前攔住她時,那場邊竄出直奔向她的小小身影,倏地抓住了他的視線。
歐陽就齊如遭雷擊般、神情震顫的被定在原地。
那與他相仿的五官……
她騙他!
她居然騙他孩子不是他的?她居然害他差點就殺了自己的孩子!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
她,她竟然敢以生命來賭他的心!?
朵 朵 駐
久久不息的掌聲,讓她一再的出場答謝。環視偌大冰場四周來自世界各地的選手與觀眾,楚君伊揚起唇角。
這已是她多次為德國至世界各地參賽,而榮獲當地人民的喜愛了。
他們說:她的舞姿與銀色閃光同樣美麗與優雅,卻又多了一分嫵媚,殊不知那曾在他們腦海中留下記憶的人,就是她。微揚的唇角帶有一絲淒然。
為了隱瞞自己的過去,為了得到應有的隱私,在布朗卡非教練的協調下,德國官方答應讓她更名,且不對外公開她的私人資料。但是,她必須無條件在德國體協通知參賽時,立刻動身前往指定國家,約定時間為五年,只要時間一過,他們將不再勉強她出席任何公開場合。
而明天,明天就是最後一天的期限了。頓時,楚君伊有著一種即將獲得自由的飛揚心情。只是——
那又盤旋於腦海中的冷峻容顏,卻教她飛揚的心猛然墜地。
他,他竟真的很得下心推她下樓!楚君伊猛地揪住心口。
強睜雙眸,楚君伊執意不讓淚水滑下臉龐。一直到今天她都還記得歐陽就齊那一天的冷酷無情。
那一推,教她認清了他的殘酷與陰狠;而他毫不遲疑的出手,更是教她心冷、教她心寒、也教她心碎。
心口上的傷痕,或許能被撫平;但是,碎了的心,能被縫合嗎?她不知道,她真的是不知道,只是——
每當憶起他對她的殘狠,她就似遭到利刃割剮般地疼痛人心。
她痛,痛徹心扉!
為此,她不要他們的孩於在像他那樣的環境裡長大;她不要他們的孩子變得和他一樣陰狠無情,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
所以,在醫生告訴她已經可以出院時,她就決定遠離台灣,帶著腹中的孩子,遠離他深沉的心機;因為,她已不敢想像,當歐陽就齊對她笑的時候,他的心是在想些什麼。
突然——
由前側竄出朝她猛揮著小手的小小人影,抓住了楚君伊所有的注意力。她唇角原有的淒楚,於瞬間幻化成了一種溫柔。
噙著一絲笑意,君伊朝他而去。
只是,那張有著童稚笑靨的臉龐,卻教她的心又抽痛了起來。
為什麼森森要這樣像他?那眼、那鼻,甚至是那看似無情的薄唇,都在在的提醒著她曾有過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