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才她那張憤怒的臉又閃過腦海,如果她有其他的目的,倩寧為什麼又會那樣頂撞他?她難道不應該盡量討好他,盡量在公眾場合和他一起亮相?還有她收到那一千萬時,絲毫沒有笑容,彷彿受到了什麼打擊般的臉色蒼白……
他用力敲了敲欄杆的把手,這些全脫離了他計劃的軌道,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對勁。包括他最近易怒的脾氣,還有心裡那團一直燃燒著的火焰。只要一見到她,就會開始莫名燃燒!
這樣的婚姻還要繼續多久?
他回頭看向屋子裡,她已經躺在床上,睡在她每天都會睡的那個地方。他們很有默契地將床分成左右兩邊,誰也不會越雷池一步。
可是樊奕知道他有多少個晚上已經臥不成眠,而今夜,又會是難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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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奕憤怒的拳頭打在堅硬的古董桌上,發出砰然一聲巨響!
又不在家?她居然又不在家?!
這整整一個星期,每當他要找她,她都不在!他不能不懷疑她在刻意逃避他!
而且她這樣每天都出門的行為,難道不會引起爺爺的懷疑?倩寧似乎忘記了自己該扮演的角色,那麼就讓他來提醒她!
他撥通了她的手機號碼,在她剛接起時,就對著話筒大嚷道:「立刻給我回家去,現在,馬上,在房間裡等我!\"
掛上電話,他如一頭被惹惱的野獸般衝出了辦公室。
「她人呢?\"回到別墅,樊奕的怒火依然明顯地在眼裡燃燒。
被他抓住的傭人用驚恐的眼神看著他。
「少奶奶,她人呢?\"他再次不顧一切地大喊。
「在……房間裡。」第一次看見他發這麼大脾氣的傭人,不住地顫抖著。
三步並做兩步,他登上了樓梯台階,一路衝向自己的臥室。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他朝著她大喊:「你一天不安分的待在家裡你就不開心是不是?到底有什麼事需要你每天都往外面跑?\"
坐在窗台前的倩寧一下子就驚跳了起來。「你叫我立刻回來就只為了要訓斥我嗎?\"
他把外套甩在床上,俊朗的臉上怒氣沖沖。「你似乎對我把你叫回來,感到不滿意?\"
「我當然很不滿。」倩寧在接到他的電話後匆忙趕回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害得她提心吊膽了老半天。「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如果我出事了,是不是正中你下懷?\"他冷笑著。
「樊奕,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她眨了眨雙眼,忽然間覺得不認識眼前這個怒氣衝天的男人。
「我在說。」他瞇起雙眼。「你應該安分地留在家裡,扮演好你樊家大少奶奶的角色,而不是整天往外跑。你也許覺得每天出門都沒什麼,但爺爺會怎麼想?樊氏家訓上難道沒有告訴你,作為樊家的媳婦你應該做些什麼嗎?\"
「我就是在扮演著樊家少奶奶的角色。」她咬著漸漸發白的嘴唇。「你不必每天提醒我,我已經在努力地做了,而且盡了我最大的努力!\"一種酸澀猛然間湧上眼眶,他對她還有什麼不滿意嗎?她真的已經盡力了,每一天都配合著他演戲,還要面對他轉身時那種冷漠的表情。
「盡力?那為什麼這一個多星期,我都無法知道我的新婚妻子人在哪裡,又在幹什麼?為什麼我打回家的電話永遠聽不到她的聲音?\"他的表情緊繃,聲音裡充滿譴責。
她定定地看著他,覺得心裡那緊繃的壓力正在崩潰。她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他還是不滿意,他還是要責怪她!自己不管做什麼,都無法得到樊奕的認同。她忽然覺得自己的付出真的有意義嗎?
「你可以問我,我每天去了哪裡。」眼裡的淚水終於湧了出來,不是她想哭,而是眼淚它有自己的意志。「可你從來都不跟我交談,除了在人前表現恩愛以外,你關心過我什麼?所以現在,你沒有理由質問我去了哪裡,你也沒有權利問。」
「我是你的老闆,你在為我工作。」他冷酷地揚起眉。「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一切行蹤,我必須確定你的行為不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協定,引起爺爺的懷疑。」
他是她的老闆,原來這就是他對他們關係的詮釋?!倩寧驀地抽搐了一下,她轉過臉去不再看著他。
「你想知道我每天都在幹什麼,大可以去問爺爺。」
「爺爺?\"他露出大吃一驚的表情。
「沒錯,爺爺。」她咬著牙說:「我每天都陪他去郊外的一個安養院看望那裡的獨居老人們,爺爺資助這個安養院,他希望和裡面的老人談心,老人們也很喜歡他去。」
「我怎麼不知道?\"他嚴厲地皺起了眉。
「因為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她的嘴角浮現出一抹淒涼的諷笑。「現在你滿意了吧?我不會破壞我們之間的協定,也不會引起爺爺的懷疑。」
樊奕的嘴角抿成一直線,看起來整個臉頰都繃得緊緊的。「你應該向我報告這件事,而不是等我來問。」
「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在意我的行蹤,也不知道找不到我會讓你這樣生氣。」她的嘴角依然帶著譏諷。「我以為陪著爺爺出門,是你希望我去做的事。」
樊奕銳利地盯著她,怒火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消失,反而比剛才燃燒得更加劇烈,衝撞著他的胸腔,想要完全地爆發出來。在她此刻毫不在意的眼裡,他的怒氣似乎無關緊要,她甚至可以完全不在乎他!
「沒其他問題的話,我要回安養院去了,剛才我告訴爺爺你有急事找我,既然沒什麼事,我想我還是陪他老人家的好。」倩寧拒絕再看他一眼,她跨著麻木的步伐向門口走去,現在她只想遠離他。遠離他,心就不會痛了,也不會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那樣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