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寶,你走是不走?你還忤在那『碎碎念』什麼?」轉眼間,楊士寶又端來了第二杯水。
「好好好,我走,我馬上走。」他哥幹這麼急啊!
楊文寶收好東西拔腿就跑,深怕自己要是跑得不夠快,惹惱了他哥,他就有得瞧了。
第四章
走正門!
哦,不行!要是阿寶跟他的女朋友還在辦事,她這麼一按門鈴,豈不是打草驚蛇,壞了她看戲的計劃!於是,季婕當機立斷,她不走正門,還是像以前一樣爬到二樓的陽台去摸鑰匙。
她伸長手一探——
沒有!
怎麼會沒有哩?!
季婕不信,蹲下身子開始把陽台上的花盆—一搬開,而為了搬這些粗重的花盆,她可說是流血又流汗一一她的手被花器弄傷了玉指,流了一點點的血。而且,瞧她臉上、額前流的透明液體,不是汗是什麼?
可是,她這麼辛苦又這麼努力,老天爺竟然如此殘忍,不肯給她一滴滴的回饋,找了老半天,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
該死,阿寶該不會早料定了她會來,所以趕緊把鑰匙挪了位置吧!
「你在幹嘛?」
落地窗內站著一具挺拔岸偉的身形,燈光將那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季婕不需要抬頭,用膝蓋想也知道那人是誰。
她抬起頭,看到他一身衣冠端正的模樣,好失望喔!
「你開門。」
她用手敲落地窗,楊士寶卻仍好整以暇的站在屋內,身子斜靠在牆面上抽煙,理都不理她。
他衣服穿好了,但是,季婕深信那個女人一定還在屋內!一定是阿寶聽到她的警笛聲,所以,決定速戰速決——咦!還是他本來就那麼快?
季婕偷偷瞄了他的胯下一眼,隨即搖搖頭,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現在最重要的是她要會一會阿寶的情人,瞧瞧她長得怎樣?再進一步瞭解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快開門!你這裡蚊子好多。」她佯裝被蚊子叮了,用手抓一抓褲腳。「好癢、好癢喔!」
伸手「啪啪」兩聲,還故意假裝打蚊子。
哎喲—一還真是瞎貓亂碰到死耗子,真讓她隨手一打便打死了一隻!
「好噁心喔!好肥,竟然吸了我這麼多血?」她特意把掌心伸過去有燈光的地方讓他看清楚。「你看、你看,這麼多血!阿寶,你開門讓我進去啦!人家要洗手。」她甩甩手說:「好髒、好髒喔!你看啦?這樣很噁心耶?」她把掌心上的那塊血印伸過去給他看。
他明知道她不是一個那麼講究乾淨的人,卻仍敵不過她的軟語要求,真把落地窗給打開來,讓她登堂入室。
季婕一腳踏進楊士寶的家,既不往廚房走,也不去洗水台,反而一馬當先的衝到他的房間,等著逮那個神秘的女人。
但,房間沒有,浴室沒有,就連客房也沒有!
「她人呢?」她把他的房間一間間的撞開,一邊撞還一邊大聲問。
他明知道她指的是誰,還裝傻。「誰啊?」
「就是跟你在床上翻來滾去的女人啊!她哩?去哪了?
「根本沒那個女兒。」他閒閒、涼涼的說。
「沒那個女人!」她一愣。「怎麼可能?我明明聽到你房裡有別的女人的聲音,她像這樣在呻吟。她怕他有老年癡呆症忘了,還嗯嗯呵呵的學給他聽。
她貓叫似的叫了兩聲。「怎麼樣?」
「很難聽。」他毫不客氣的批評。
「死人!誰跟你說這個啊!我是說,你的女人呢?」
季婕找不到人,甚至還爬到床底下去看。
她以為人會被他藏在那兒?真是笑死人了!又不是在演連戲劇,更何況,如果他真有女人,根本不怕她看到。
「我都說了沒這個人,是你不信,我有什麼法子?」
他無奈的歎口氣,狀似語重心長的說。
季婕從床底下爬出來,半信半疑的皺著眉頭說:「可是,你房裡的確有女人的聲音啊!」
「那是我弟在客廳看A片。」
「什麼!你弟!文寶?」季婕一驚,頭還撞到床腳。
哎喲∼∼痛死她了?
季婕按著頭,眼裡含著兩泡眼淚。
楊士寶趕緊跑過去,抱著她的頭揉一揉。「痛不痛?」
「痛,痛死了。」就算不痛,現在也得硬說痛,因為依偎在他的懷裡好舒服喔!而且,這些年來,已難得見他對她有任何好臉色,今天溫柔乍現,她實在是感動得想要痛哭流涕。
季婕真想就這樣賴著下起來,但是一一文寶!對了,文寶在看A片!她差點忘了這回事。
「怎麼會這樣?嘿,文寶他還小耶!你這個當大哥的,竟然給他看那種東西,你是怎麼教育他的!」季婕竟數落起他來。
「拜託,他哪還小啊!都十八了。」
「文寶有十八了?」季婕一驚。她屈著手指一算。
是啊!她今年二十八歲了,楊文寶也的確該從當年那個奶寶寶變成小大人了。
但是,就算他已成年,也不可以看那種片子啊!
「你這個大哥怎麼不說說他呢?」
楊士寶翻了個白眼。
他怎麼說呢?他也曾年輕過,也曾對性好奇過,當他二十三歲偷看A片被文寶逮到那一次,他這個當大哥的形象就蕩然無存了,現在他有什麼立場來說文寶的不對?更何況,像文寶這年紀的孩子要是不看八片,A書,那才叫不正常呢!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怎麼一下子風、一下子雨,一會兒找他的淫婦、一會兒又說起文寶的事來。
「人家是來抓奸的呀!可你這又沒有別的女人。」
她小小的埋怨他一下下。
呵!敢情他不惹女人也有錯呵!
「我的女人有什麼好看的?」
「我想看你喜歡,你愛的女人是什麼模樣。人家關心你啊∼∼」提到關心,季婕忍不住又想抱怨一下下。
「不像你,都不關心我。」
楊士寶翻了下白眼。
她這又是哪兒來的欲加之罪呵!
「我沒有不關心你。」
「可我今天相親回來,卻不曾聽你問我相親的事,這不是不關心是什麼?」她伸出手指來戳戳他心臟的位置,怪他沒良心,虧他還是自小到大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