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楊士寶差點被她那副理所當然的表情給氣死。
一直把他當朋友的人是她,他從來不這麼認為。
打算他會思春、會想要交女朋友的那天起,他就不曾把季婕當成是他的哥兒們。
在那段思春期,他每天晚上想的都是季婕,只是她傻上的還不明所以,不知道他腦子的骯髒思想,還把他當作哥兒們看待。
十七歲那年,她就像現在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床上,那天,他在夢中跟他的「哥兒們」在床上翻滾、廝殺了一整夜,隔天早上,當他的褲子濕成一片時,季婕還傻呼呼的安慰他說「沒關係」,安慰他說這是正常的、是青春的證據。
是嗎?如果季婕知道那天他是想著誰才這樣的,她還會說得那麼輕鬆嗎?
「白癡。」楊士寶懶得再理她。
他走出房門,再把門用力一甩,彰顯他的怒氣。
是,沒錯,他是在生氣,氣自己看到季婕光裸著的身體時會有反應!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她胸前粉紅色的春光卻已在他心中造成莫大的影響。
他氣自己像當年那個十七、八歲的小男生一樣,對 季婕的身體有著反常的反應。事情……不該是這樣的。
他明知道季婕只當他是哥兒們,是好兄弟,這些年,他不早就認清了這件事嗎?為什麼自己都已經三十一歲了,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衝動,真是丟臉死了。
楊士寶把身體靠在門板上,他恨恨的、用力的用他的頭去撞門板。
季婕聽得膽戰心驚,不由得開始反省,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這些年來,她一直很努力的想要改善她跟阿寶的關係,但隨著她任性而為的結果,兩人的關係不但沒改善,反倒愈來愈差。
瞧剛剛阿寶那惡劣的表現——
阿寶他……真的討厭她了嗎?
第二章
清晨,季婕的腕表九點準時發出「嘟嘟、嘟嘟、嘟——」的聲音。
她敏感的睜開眼來,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心裡想著:今天是星期六,她的休假日,那她幹嘛把鬧鐘的時間調這麼早呵?
她皺著眉頭想。唔——想不出來,所以就繼續睡吧!季婕瞇上眼翻個身,不一會兒又傳來她沉穩的呼吸聲。
早上十點過五分,楊家的電話響起。凌晨過三點才起床的楊士寶有著嚴重的下床氣,恨恨的想著,該死!這時間是哪個不識相的人打來的!
在沙發上睡了一夜的他氣得從沙發上跳起,抓起電話就心情惡劣的「喂」了一聲。
話筒那端傳來——
「士寶嗎?我是季媽媽啦!我們家阿婕又去你那了是不是?我打電話到她住處,她不在,我就想她一定又去你那了。唉∼∼我家阿婕怎麼老是這樣?又不是當年的黃毛丫頭,還一天到晚黏著你。她又惹了什麼麻煩?」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
季媽媽又說了一些陳年往事,那些話楊士寶都聽爛了,只要每次季媽媽找不到季婕,就會重提往事話當年,只是他很懷疑,為什麼他得承受這些?他只不過是很倒楣的跟季婕有青梅竹馬之誼啊?
「……還有,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怎麼就這麼寵那孩子呢……」季媽媽還在嘮叨。「……要是季睫真去煩你,你別老順著她啊!該心狠手辣的時候就得心狠手辣,否則,你這老實頭一輩子都別想翻出我們家阿婕的手掌心了。士寶、士寶……你有在聽季媽媽講話嗎?」
話筒那端久久沒傳來聲響,她還以為電話壞了呢!
她用話筒去敲敲桌子。讓毫無防備的楊士寶的耳膜受到嚴重的「打擊」。
「有,我有聽見。季媽媽,你別再用話筒敲桌子了。」楊主寶一邊用手捂著耳朵,一邊朝著話簡大叫。
他為什麼這麼可憐?昨天才受季婕的摧殘,今天又得接受季媽媽的疲勞轟炸,他上輩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麼,這輩子得忍受這對母女這麼對他?楊士寶真覺無語問蒼天哪!
「季媽媽——」他好不容易找到插話的機會。「你要跟季婕講話嗎?我把電話轉給她。」
「不用了、不用了。」季媽媽趕緊阻止楊士寶的蠢行。對她那個女兒,還會不瞭解嗎?鐵定是又忘了她今天跟她有約。
「士寶,你幫季媽媽一個忙。那孩子今天跟我約在『小京都』餐廳,你千萬得把她帶來,不准她賴皮、不准她耍賴,要不然,你季媽媽今天鐵定糗大了。士寶,你聽懂了嗎?」
「聽懂了。我會把季婕帶過去,親手交給你的。」說完,楊士寶就急著想掛電話。
「等等,士寶——」她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要交代。
楊士寶重新把話筒放回耳朵旁。
「你讓手婕穿得美一點,最好是穿裙子。」
美一點?!穿裙子?
楊士寶皺著眉頭。他打小跟季婕一起長大,除了學校制服外,他還真沒見季婕穿裙子過。
「季媽媽,你這是強人所難。楊士寶很懷疑,季婕她穿裙子能看嗎?他試著去想像,但那畫面實在是太驚悚了,讓他的心臟著實受到不小的驚嚇。搖搖頭,他連忙叫停,不敢再想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盡量要求好嗎?季婕那孩子從小到大只聽你的話——」
「季媽媽,你實在是太抬舉我了。」季婕她哪有很聽他的話呵!像他跟她說了不下一百次,叫她別再偷偷摸摸的溜進他家,她還不是照犯不誤。
「—一那孩子今天要相親,我怕她粗魯的行為又會把對方嚇跑。你最好把她打扮得美美的,讓對方一看頭就暈了,然後只記得我家阿婕的美麗,把什麼不得體的事兒上都忘光光……」
後來,季媽媽又說了很多,但楊士寶卻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只知道季婕今天要去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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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也到了適婚年齡!
楊士寶坐在床緣看著那張熟睡的臉。不知是季婕太信任他,還是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總之,身為刑警,一向極其敏感的她,在他面前,總像個遲鈍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