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這份依賴讓他有滿腹的愛意想要讓她知道,卻又怕嚇了她。
「司與,你知道嗎?」招來侍者,點了飲料及正餐後,羅倪恩開口。「尹淨荷和林建軍,這個禮拜要回國了。」
「回國?」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年羅倪恩曾告訴自己林建軍想要出國進修,好讓他自己能擠入更優良的外境中生存,不會因自身的條件不夠而受到淘汰,而理所當然地身為他老婆的尹淨荷當然是要夫唱婦隨跟著他出國,如今……
「因為尹叔想要將他的事業移交給他。」說穿了是為家業回來的。
「你為了這一點而感到心煩及不安?」他不相信她會為這種事感到恐懼。
「他們將要回來接手尹氏。」
此時侍者剛好將他們所點的東西送上來,打斷他們的對話,同時也讓杜司與能利用短暫的時間去思考,為什麼一聽說林建軍夫婦要回來倪恩會有這種反應。
當侍者走後,他才以深沉的眼光看著她,對面的羅倪恩當然也知道杜司與正用打量的眼神看著自己。
「你為他們的歸來不安嗎?」他不相信在他的呵護之下,她依舊在意當年的事。
「不,我沒有不安,只是我……」她說不出口,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她內心的恐懼。
「那你擔心什麼?」
「他們要住在家裡。」
那意味著以後的日子,她都必須與他們一起生活,和一個曾經無時無刻提醒自己是個私生女的女人一起生活,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個挑戰。
「先吃東西,有話我們待會兒再說。」他停止彼此的對話,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保持冷靜的頭腦去幫她分析及為她解憂,他現在的情緒正搖擺不定。
不解杜司與為什麼將談話中止,但是羅倪恩沒有繼續問,只是聽從他的意思先將眼前的食物解決掉,其他的再說。
這一切似乎已成為不變的模式,他們約時間到老地方見面,用完餐就一同到外面去散散心。
等他們到了外面,杜司與開車載她到一個寧靜且可觀賞市郊的半山腰,兩人離開車子,靜靜地看著遠方,直到杜司與先打破沉默。
「你有想逃的衝動嗎?」在一片沉靜之後,杜司與開口說出他的疑問,他想知道在當初沒有自己的時候,她面對尹淨荷曾有想逃的意念而今有他陪在她身邊,她是否依然有想逃的心。
羅倪恩不解地看著杜司與,她不太明白他突然的問話,所以她不知如何啟口,只好保持沉默。
面對她的沉默,杜司與的心漸漸轉涼。
他不相信在自己付出這麼多的真心及關愛後,倪恩依舊處在過上的陰影下,他不相信倪恩看不到他的深情,她似乎有意隱藏她的內心,不讓任何一個人進駐她的世界,她將他當成是守護神般,只要有他,她便可以放心地做她想做的事,在他面前她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
如果一份感情不能確定它的發生是好或壞,那他寧願將它深埋在自己的內心,像朋友般在她的身旁靜靜地守候著,如果要他冒險去要求倪恩成為自己的真愛,倒不如像個朋友一般在她身邊,那麼他不必擔心她會離去,或是躲避自己。
但是經過了七年,他深沉平靜的心,開始感到不滿足了,從一開始的小女孩到現在擁有成熟女人味的倪恩,自己的心早巳緊緊鎖在她身上,這份感情就在他想收回時,才驚覺為時已晚,他的佔有慾要求自己能真實地擁有她。
「有嗎?」他將她原本靠在車旁的嬌軀拉靠在自己身前,靠在自己的懷裡,而羅倪恩也沒有反對,因為她知道這是杜司與想給她慰藉及安全感的方式。
「我不知道,畢竟我現在還沒有看到他們,也沒有和他們一起生活,所以不能想像如果那種生活之下的我會有什麼舉動。」羅倪恩平靜地說出她的想法。
杜司與一聽心中有些許的不忍,她說得沒有錯,當她和他們單獨面對面的時候,自己並不能隨時在她的身邊給她勇氣。他心中突然有一股更強烈的慾望,那就是直接將她帶回家,自己就能二十四小時陪她了。但他知道不是現在,他不想打草驚蛇,一旦嚇著了倪恩,以她纖細敏感的個性來說,她不知又要作何想法。
「司與。」羅倪恩將身子更倚近他的懷裡,並且轉過身,抬起頭與他對視。她卻不知道這舉動對他而言有多麼的殘酷。
杜司與低頭望著羅倪思,他的倪恩是動人的;白皙的肌膚,長髮雖束在頸後,但他知道那頭烏黑的秀髮有多麼令人心動,大而亮的眼睛顯現出她的聰慧,小而挺的鼻樑配上瓜子臉,如櫻桃般可口的小嘴,令人想輕咬它一口……這些全是他的所愛。
他不是個注重外在的男人,但這些是羅倪恩所有,所以他珍惜。就因為他十分珍惜,所以不准自己有任何侵犯她的舉動出現。
只是最近他似乎有點動了凡心。
「如果有一天我有想逃的念頭,那麼一定是往這裡逃。除了這裡,我已經不知道還有哪裡是我能去的。」這句話一半是在說明自己的心意,一半是在向杜司與表明自己不會獨自離去。
「是嗎?」
他的眼神好溫柔、好溫柔,疼借的神色在他眼中一一流露而出。
「以後我會有較多的時間,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哦?」他懷疑地看著她,同時將手輕放至她的纖腰處輕撫著。
「等他們回來後,有些事情就由他們處理,我反而變得沒事了。」言語之中是一派輕鬆,「你說,這樣是不是有更多的時間?」然而細聽之下,卻有絲不易察覺的淒涼。
羅倪恩為尹家奉獻出自己三年的時間,幫助尹天仁處理公司的大小瑣事。三年來她不求高位也不求名利,只是做她認為她該做的事。而今在她將尹氏經營得有聲有色時,人家才想回來分產業,這一點他為她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