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了好多人要,沒人肯給,最後還是遇到巧巧,她才偷拿了一些程姑娘的困脂水粉給我……咦,怎麼都沒看到侍衛呢?」
「可能是等不及,先回去了。不過他們交代,今天一定要把思雁下葬,免得給島民添穢氣。」
「我看他們是嫌麻煩,思雁一天不下葬,他們就得多守一天!」純純把胭脂水粉放在地上,喃喃地道:「思雁,這些胭脂水粉是巧巧給的,可真奇了,以往她連理都不想理你,現在居然還願意冒著被程姑娘打的危險,去偷這些胭脂水粉。她也說了,一定要和你說,這是她給的。」
聽了純純說的一長串的話,君柔低首無言,她可以猜得到,巧巧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求個心安罷了。
可愈想愈覺得不對勁,一個小小竹筏飄在海上,就算海上無風無浪,一經飄遠,就可能回不了岸了,而且多飄個幾天幾夜,就算能幸運的沒跌入海,恐怕也會餓死、渴死……
程姑娘讓思雁上竹筏之前,難道沒想到這一點嗎?何況那晚風浪還不算小。
「五公主,你在想什麼?」
「沒……沒什麼。」
君柔內心頗為掙扎,這事她究竟該不該說?說了,會有人信嗎?
「思雁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活著的時候,人人都討厭她,只有舜宰相疼她,她說,她要一輩子和舜宰相相依為命……」拿著裝著如玫瑰膏子一般的盒子,純純邊幫思雁塗著嘴唇邊說道。
「可憐的思雁……」君柔幫思雁劃出兩道深色細眉。
「思雁她很單純,懂得不多……」純純掉著眼淚,突然想到一件事,「不對呀,如果沒有人數導,思雁怎麼懂得要招魂?」
「思雁她……」
「五公主,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
「我……」
「五公主,你如果知道什麼,請你說出來。」
「純純……」君柔攢緊娥眉,不知道這話能不能出口。
「五公主,請你告訴我,念在我是思雁的好朋友、念在我是你的貼身僕女份上,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純純突然跪地,苦苦央求。
「別這樣,純純,我告訴你就是……」
扶起跪在地上的純純,君柔把那晚在竹筏上思雁告訴過她的話,一一的說給純純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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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離去前,在屋後的空地挖了一個洞,所以君柔和純純兩人合力,很快地就將思雁給簡單下葬。
點了一炷清香,呈上一束野花,哀傷過後,兩人久久不願離去。
「思雁,你這會兒該清楚了吧,會害你的人不是五公主,是壞心的程姑娘和巧巧。」純純悲憤的道:「我就說奇怪,以為巧巧真轉性了,原來她只是怕你的鬼魂去找她……不行,我要去和王上說這件事,讓他知道害思雁的是程姑娘,不是五公主你。」
君柔拉住了忿忿不平的純純,搖搖頭。
「不,別去,沒用的。思雁死了,死無對證,你就這麼去,空口無憑,王上不會信你的……」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思雁枉死,還有你被無辜冤枉。」
「但我更不能看著你,為了我,遭受傷害。」君柔抹去臉上悲傷的淚水。「我想,程姑娘可能只是想要送我離開這個島,只是意外的牽連到思雁,我害了思雁,我不想你又受傷害。」
「五公主,你不需要說的這麼客氣,程姑娘分明就是想害死你,她居然要拿你的魂和舜宰相的魂交換,擺明就是想置你於死地。」
「如果真的可以,我願意。」
「不,哪有人拿魂魄在交換的……」純純氣急的順口說著:「我就不懂,如果程姑娘真有法力,她會算不到思雁難逃這一劫嗎?而且,她也可以施法把你們救回來呀,她到底是不願,還是不會……」
「純純,別說了。」君柔緊張的看看四周,確定沒人,她才鬆了一口氣。「別去得罪程姑娘,她是女巫,不是嗎?我希望你好好活著,不要再有意外了。我會守著思雁的墳,這兒,你別常來,萬一讓程姑娘知道你還跟在我身邊,我擔心你……」
「我才不怕她!島上有很多人,也不喜歡她,她常仗勢欺人,把一些人當狗一樣對待。」
「有這回事?王上他不知道嗎?」
「誰敢跟王上說?惹得他一不高興,就得被砍頭。而且王上只看到島上一片祥和的景象,根本不知道很多壞事都是程姑娘一手遮天。原本我還慶幸程姑娘被趕走,這下子,她可能又會想辦法回到王上身邊去。王上把你趕走,他真是糊塗。」
「別這麼說他……」
「五公主,你喜歡王上吧?既然你喜歡王上,那你去把所有事情和他說清楚,也許他就會讓你回去了。」
「他……」君柔苦澀地一笑,事情哪有可能像純純想的如此單純。
「對了,那個守船侍衛,我聽說王上其實沒把他賜死,不過他好像被關進海牢裡。」純純氣得咬牙。「如果不是他亂指控,我想王上也不會絕情的把你趕走,我一定要去問問他,究竟為什麼要亂說話!」
「純純,你別去,海牢在漲潮的時候,水勢來得凶急,會把你給淹沒的。」
「五公主,你放心,我從小在海邊玩到大,哪個礁巖在哪個位置,我閉著眼都找得到。」
「我還是不放心……如果真要問,由我去,我不想再有人因我受傷,好嗎?」
君柔真的無法再承受有人因為她而失了性命。
「這……」清楚五公主心中所承受的壓力,純純也不再堅持,「好吧,五公主,我答應你,我不會莽撞行事,但是,你也要小心。」
「嗯,我會的。」
第七章
儘管和純純說了她要去問守船侍衛為什麼誣賴她一事,但君柔其實早已經不在乎了。
她之所以那麼說,只是擔心純純跑到海牢那邊出意外,她真的不想為這個島再添不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