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備受注目,不光是因為他選了她,更是因為她在精心巧妝之下、那分傾城美貌靈動耀眼,加上她自然流露的活潑朝氣,確實都叫人別不開眼。
正因她害怕其他人可能帶來的懷疑、揣測與威脅,而對他的接近完全不排斥;火洵翼能將這軟玉溫香牢牢抱滿懷,自然也不打算解釋什麼讓她心安。
就在火洵翼與崔六七兩人難得能相安無事、不吵不鬧坐在一起片刻後,旁邊的太子眼見騎射優勝者皆順利產生,俟比試告一段落後,終於起身。
他命宮人端來數個蓋好紅絹的托盤,揭開紅絹,一時盤中四射光芒,閃亮逼人,直到大伙好不容易才看清那裡頭的東西,讚歎聲立刻此起彼落。
「那……那是?」
「好漂亮!」一旁坐著的崔六七看的雙眼發直,難以置信這世上竟有那樣美麗的東西。
一顆宛如雞蛋般大小,散發炫目雪白光澤的珍珠,隱隱約約透露著魅惑藍光,迫人的美麗瀰漫珠身,幾乎要奪走她的神志。
此時聽見太子指著那托盤笑道:
「此乃呂宋進貢的辟水珠,傳聞配帶此珠,就能逢凶化吉,水火不侵。今日,咱們羽林軍加人大批勇土,為了獎勵大伙為國盡忠的心意,本宮決定,將此珠賞賜給最出色的一人,自認為有資格取得此珠者.不妨自動上前。」
過了一會兒,從台下隊伍中站出一熊腰虎背壯漢,跪下請求賜之。
眼見此景,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的紛紛進入闈場中央,跟著請求比試;於是為了決定誰是最終優勝者,一場場騎馬軍挑決戰接連展開。
「啊……好想看久一點……可惜那只賞賜給比武的優勝者。」六七盯著那顆珍珠,萬分惋惜,喃喃自語。她總覺得那東西似曾相識。
對了,那辟水珠漂亮的程度就好像……好像他那神秘的眸子一般……好吧,她承認,火洵翼那雙妖異眸子,每在他露出挑逗笑容之時,極具魅力。
但她欣賞歸欣賞,就是不能直接盯著他看呀;否則她一不小心,就會讓他牽著走,任隨他擺佈。還是欣賞那顆辟水珠的美麗,對她比較安全。
「縵舞,你想要那個嗎?」他那老擺出無慾無求姿態的妻子,總是一心希望逃離他;可他每每看到她展露笑顏,就不免希望能守護她的無邪。
倒是難得聽她說有想要的東西……呵呵,既然讓他知道了……
「嗯——不,不想。」六七發覺自己失態,她連忙改口,怕讓人誤會她貪求財富虛榮。「我對那種東西,根本、根本不在意。」
但讓他誤會又如何,她不是希望他能討厭她?又何必顧忌地的想法?
「不想?」他輕易看穿她的口是心非。「那好,我偏要送你那個,送你討厭的東西,就當成是你屢次反抗我的懲罰!」
「什麼?」她還沒來的及會意他的用心,就見到他迅速踏向太子座前,請求能一同參加御前騎射比武。
「喂喂,你回來呀,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幹嗎當真呀!」一失去他寬闊胸膛的保護,六七突然覺得有些心慌意亂。
太子這次倒是不太訝異火洵翼突兀的舉動。
「讓你這個懷化大將軍去測試大家的身手,也成。不過,本次比試的賞賜原先只打算給這些新衛士;如果你執意參加,就不能丟失朝廷大將的面子,只准贏,不准輸。要是輸了,本官要你削官去職,以示懲戒;如何?」
火洵翼沒有分毫遲疑,頷首領命。「微臣遵旨。」
語畢,他一個利落前翻,越過高台堅實護欄,自台上輕鬆縱身躍下,恰恰落在一匹剛在混戰中失了主人的馬兒身上,一聲喝斥,策馬前奔闖入戰場。
「喂,你想玩命也不要隨便胡來呀!」六七再也顧不得形象,拋了他留下的溫暖披風,衝到前方護欄邊,看著他赤手空拳地向前方的優勝者挑戰。
搞什麼!火洵翼就算不示威,她也知道他很厲害,他幹嗎逞強裝英雄?
看他一次次有驚無險、側身避開來人的威猛劍擊,她就冷汗涔涔,緊張不已;遑論下一回合,來人的凌厲劈砍就要往他頭上劈下,他卻又玩了一招空手奪白刀,看的她心驚膽戰。
崔六七搞著胸口,就怕一顆狂跳亂蹦的心,隨時會跳出胸口。
不要啊!雖然他看來游刃有餘,自始至終,臉上自信笑容未曾減退,可就是讓她擔心的要命。
她明就討厭他總是戲弄她,輕薄她,有時又出乎意料的霸道不講理;但當他涉險之時,她又不忍心見他受傷。
「老天,他怎麼還不速戰速決?」他不是誇稱武藝超群,怎麼還纏鬥那麼久?好了,她什麼都信他,只求他完整歸來呀!
她早不在乎那顆該死的辟水珠;隨他要投降也好、討饒也罷,就是千萬別受傷啊……呃,慢著,誠如太子之前敕令,他若輸了會削官去職……
道混蛋!他冒險犯難到底是為什麼呀?
可千萬別說,他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她的一句無心之言!
火洵翼,你別輸,就是別輸!她忍不住在心中為他拚命吶喊加油。
如果他回來,如果他能回來她肯定會對他好些,再不同他吵嘴;他若想偷吻她——也隨他去了!
「呀!」六七終於在火洵翼準備閃過來人斜劈、身子落空翻倒那瞬間,發出驚叫!「翼!」
她驚駭的瞪大雙眼,雙手撐在護欄上,一腳踩上去,指著場中的火洵翼,難以置信他會輕易落敗!無視眾人對她的失禮舉止投以奇異目光,大喊道:
「火洵翼!你自豪的武藝到哪兒去了?還是你根本在說大話坑我?」她才不要見他躺平的僵直模樣!「給我聽好!你要敢輸了就別回來!」
然而下一刻,就在大家以為世子墜馬落敗同時,只見火洵翼卻輕巧地懸於馬背上,扯住韁繩一挺身,在眾人訝異與不信的目光中,閃電般躍起,借力使力地踩著自己的馬兒一蹬,跳到對手行進中的馬背上,旋身飛踢撂倒敵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