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代嫁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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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她總算抬頭看他了。他伸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她小臉,將她捲入懷裡。

  「米繆或才幹非凡,為了火洵家,我不能放棄。可我對她,不曾有男女之情,這也是真。要我遣走她,除非火洵家與米家斷了關係,九部分離。」

  望著他那雙攝魂妖瞳,聽著他宛若低吟魔咒的真心話,她不再躲開。

  「用說的,你不肯信;採取行動,你又看不出;說吧,只要你願意留下,要我怎麼證明,我都依你了。」

  她愣了愣,啞口無言,眼眸暗垂。最先逃走的是她,破壞婚約的是她,任性要睥氣的也是她,可沒料到他最後竟屈了世子尊嚴,先向她低頭。

  他好卑鄙,總是用這招吃定她。將她小心捧在掌間呵護,給她所有溫柔,叫她頑劣的心,只能乖乖融化。

  踩了一次陷阱,又踩了第二次,第三次只好繼續踩;反正她習慣了。

  「你要的不是我。」抽泣著,她不是故意固執;只是一時找不到台階下。

  「不是你,會是誰?」他許諾再許諾,輕吻她額際。

  她能接受嗎?她再也承受不起另一次失落。

  米繆或知道她只是代嫁新娘,早晚會以此威脅她的。被欺瞞的痛苦,她清楚;所以,她再不想瞞他一輩子。

  「我不可能不逃,我們原來就不是命定的夫妻。」她必須說出真相。

  「你是。」

  「我不是,我說了數次你總不信,但我確實不是真正的——」

  「你是我命定的妻室,所以即使你不是崔縵舞,你也依舊嫁進王府,成為我的人。」他語不驚人死不休,嚇的她跌退數步。

  「你怎麼會——」早就知道了?那為何還對她……

  「唉呀!」

  她來不及將所有事情問清楚,便突然讓他撲倒在地。

  以為他又打算纏綿一番,她驚慌失措的連忙想推開他。「呀,我信了信了,全信了!什麼都相信你!可求你千萬別在這裡證明給我看呀!」

  再怎麼說,這裡荒郊野嶺的……未免也太離經叛道。閨房之事,當然得回閨房才合理。

  他啞然苦笑。難道在她眼中,他就只是一個不看場合、整天慾火上身的男人?他無言地指著在她身旁地面上,直挺挺插著憑空多出的一把飛箭。

  「這是……」順著他手勢望去——哇啊!就在她眼前岩石群後頭,莫名其妙竄出一批凶神惡煞的觀眾!

  「哪有這樣的,不讓你們看就射箭殺人啊?」她讓他拉起身後,腦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態發展給弄糊塗了。呃,不對,這些人滿懷殺意……

  「你留心些,躲到那方大石後頭。」火洵翼抽出腰間長彎刀,目光緊盯著眼前逐漸聚攏過來的人群。

  「石頭後面?石頭後面是陡坡呀!」六七聽話的跑到那岩石陣後頭蹲下,不讓自己成為他的負荷。

  但她仍無法不但心地探頭查看情勢,這些人絕對是殺手!長衫衣著像是來自中原,可那深邃輪廓與熊腰虎背,讓人一眼就可分辨出是關外血統。

  火洵翼瞇起眼,溫柔表情被取而代之,換上那個六七不認識的他。

  「自己小心。」他留下這句話,便大步向前衝出,飛身投入戰局,搶在那些人接近她之前,為她築成防壁。

  他腳踩凌厲步伐,疾速揮刀,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的招式,伴隨閃電般刀光穿梭在敵人間,只見他週身忽隱忽視優雅銀光,漫天血花飛濺,將他青衣染紫。

  面對一個個殤命的敵人身首異處,他不驚不懼,不喘不停,冷然無情。

  有一瞬間,六七對那樣的地感到害怕;但隨即她明白,為了保護她,他也不得不狠心吧。原始血腥的生存方式,這就是將來她所要生存的世界。

  記得在比武競試中,他游刃有餘,卻沒乘勝追擊痛下殺手;然而現在,當他被突襲而挺身防衛時,來人殺氣重重、招招致命,他反擊也絕不容情。

  他果然不是那麼冷血的人啊……想通了,再看他,不僅不害怕,反而為他英勇的護衛,感到心頭一股熱潮,澎湃激盪。

  她不免開始惱怒自己無能,在這種緊要時刻,她只能看著地被困,自己卻束手無策。她也想保護他,而不是被保護……

  她也多少練過身手的,護院也誇她資質不凡,或許,她也可以……

  「呀!」她尖叫出聲,並非見他有難,反倒是因為她身邊,不知何時突然竄出一名彪形大漢,使刀對準她腦門劈砍而下!

  她機警跳開,卻一腳踩滑,身旁便是好幾尺高的巖壁陡坡,眼見她失依的嬌小身軀就要墜空!

  火洵翼分神看向她,冷然神色驟變。

  「拉住我!」電光石火一剎那,他凌空飛躍,踩在一個個擋路的敵人腦袋上,趕至她身邊,扯住她手臂猛力上拋,將她摔回地面,救她得免死於非命。

  「呀!不要——」就算會摔疼,六七也不吭一聲,但就在他專心救她、無暇他顧之際,冷不防讓一旁的歹徒有機可乘,朝他身上猛砍下去。

  「翼!」她急忙正面接下他受到砍擊而倒地的身子,抱著他寬闊後背,朝她後方倒去,指頭觸到他身上不斷冒出的濕濡熱血,叫她不得不接受他受傷的事實。

  他挨了一刀——他怎麼可能挨了—刀?他從沒輸過啊!

  都是她害了他!

  「我……沒事。」他咬牙苦撐,受傷是自己太大意,不是她的錯,怎能讓她露出如此自責的沉痛表情?而且此時他不保護她,還有誰能?

  痛楚自背後襲來,身上竄出寒意;就算看不到,火洵翼也能判斷出自己傷勢輕重;這兒離火洵家不遠,至少他得撐著將她送至安全處。

  「怎麼可能沒事啊?」她只能任由負傷的他迅速將她拉起,推往更遠方;而後看他再次轉身迎向敵人斬擊。她該怎麼辦?

  全身發抖,見他血流不止,她險些落淚;但,眼淚僅能宣洩她的恐懼,在這當口全然毫無益處。她不能哭。她必須變強。她著魔似的復誦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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