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他退開一步。
凱歌小心翼翼地閃過他,進屋。
「我去廚房煮咖啡,你喝完了就走。」說著,她將背包往沙發上一丟,就進了廚房。
龍寘謙關上門,落了鎖,緩步踱到沙發旁坐下。
凱歌由廚房裡走出來。「我已經在咖啡機裡加了咖啡豆和水,一會兒煮好後你自已進廚房去倒來喝,我要去洗把臉。」說著,她轉身就走。
沒來得及開口喊她,龍寘謙就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臥房的門板後。
由沙發上站起,他正想上前去敲門,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喂,妳的手機在響。」他大聲地喊著,很確定不是自己的手機。
臥房那端沒有任何動靜,他再喊了次:「商凱歌,妳的手機響了。」
還是沒有響應,龍寘謙只好拿起她的背包,由裡頭掏出手機來。
一按下通話鍵,他還沒來得及出聲,電話另一端的人就迫不及待地破口大罵:
「妳這丫頭什麼時候心機變得這麼重?都說好了要把龍寘謙讓給妳妹妹,卻說一套,做一套……」
龍寘謙將手機拿遠,想著,話筒那端嘶吼著的瘋女人到底是誰?
「喂!妳別以為不出聲,我就不會找妳算帳!」
雖然將手機拿離耳朵,但龍寘謙依然可以清楚地聽到電話那端尖銳的吼罵聲。
這時,商凱歌剛好拉開房門走出來。
「你咖啡喝完了沒?」她想直接下逐客令,走過來,卻瞧見他的手中拿著她的手機。「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龍寘謙不耐煩地將手機塞到她手中。「有個瘋女人一直鬼叫鬼叫的!」
看著他擰緊了雙眉,凱歌將手機拿到耳邊。「喂,我是凱歌。」
「我還以為妳不出聲了,妳這個死丫頭,妳知不知道今晚的事妳商叔叔有多生氣,妳呀妳……」王雲黛在電話的那端揚聲謾罵。
不知過了多久,凱歌的耳朵都已痺,電話那端的人才甘心掛斷電話。
她呆呆地看了看手機,深深吸了口氣。
一轉過身來,卻見到龍寘謙怡然自得地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怎樣?那個人發洩完了嗎?」他修長的指頭在茶几上敲了幾下,表示他善心的也幫她倒了一杯咖啡。
凱歌綻開一抹苦笑,她在沙發上坐下,端起苦澀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看了她一眼,龍寘謙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有件事我明知不該問,不過,還是想知道。」
她看著他,忽然間覺得很疲累,不想回答任何話。
「妳是不是妳媽親生的?」
這一句問話,觸動了凱歌內心刻音心隱藏的脆弱。
下一秒,她的眼睫眨了兩下,淚水開始無聲地往下落……
第六章
她不知道對一個人的觀感是否真能在一夕間改變?
但,事情確實是發生了。
「說吧!有些事說出來,會比悶在心裡舒服些。」龍寘謙顯出難得的溫柔,張開雙臂抱著她。
當見到她淚眼婆娑時,他竟莫名地跟著心疼了起來?
這下,他真得病得不輕了!
凱歌一個勁地搖頭,淚水、鼻水全都抹上了他的衣服。
從懂事開始,她就不曾再哭過。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也拚命地訓練自己不要在乎;又安慰自己,比起那些沒父、沒母的孤兒,她已經是幸運了許多。
「我……我已經沒事了。」發覺自己竟窩在他懷裡哭,還把他的襯衫都給哭濕了,凱歌連忙想離開他的懷抱。
「哭成這樣,還說沒事?」他用長指抹去她眼角的淚,然後站了起來。「浴室在哪?」
凱歌指了指臥房的方向,以為他要去梳洗。
龍寘謙往房裡走,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又走了回來,手裡還拿了條毛巾。
「擦擦臉吧!眼睛哭得紅通通的,像只小兔子。」他又重新在她身旁坐下,直接扳過她的臉,小心翼翼地幫她擦了起來。
凱歌咬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似乎不是那麼壞……這聲音不斷地在她心裡深處迴盪,一聲大過一聲。
終於,他放下了手中的毛巾。
「這樣看來好多了。」
他衝著她滿意的一笑,那抹笑容讓凱歌的心猛地一震。
龍寘謙挪挪身軀,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將她抱進懷中,讓她在他的懷中同樣尋個最舒適的位置。
「我是我媽的親生女兒……」凱歌不自覺幽幽地說。
「喔!」他一手輕柔地撫著她的發,聽她訴說。
「而且我有三個妹妹……」她鮮少對人提起自己的家人。
「嗯哼。」龍寘謙繼續撫著她的長髮。
「和四個爸爸……」她吸了吸鼻子。
「然後呢?」他的手掌輕輕地在她的肩胛骨上按摩,讓她舒服得幾乎要閉上眼。
「我們四個姊妹有各自的父親。說來好笑,從小到大,我換過三次的姓氏,我的生父姓吳,凱樂的父親姓房,凱琴的父親姓尤,最後……凱箏的父親姓商。」
她自嘲地笑笑,眼底有著難掩的哀傷。「所以,姓氏對我來說,就像便利貼一樣,說撕就撕,說換就換。」
龍寘謙的手停了下來,突然托高了她的臉。「這點我可不贊同。」
「喔?」她挑挑眉。
「萬一婚後妳冠上我的姓氏,我可不准妳說換就換!」
凱歌噗哧一笑,「我是不可能冠夫姓的。」現在都什麼時代了!?」
「這可就難說了。」他低下頭來,在她的額上一啄。
凱歌感覺到這吻是溫柔的。「你不怕我像我媽一樣嗎?」把換男人當成是累積財富的一種方法。
「我為什麼要怕?」他由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她母親的世儈、潑辣。
「那是因為妳並不瞭解我媽,所以你不怕。」凱歌調整姿勢,與他對看著。
「那妳倒是說說,我為何得怕她?」他伸出手來欲撫觸她的臉龐,但凱歌硬是轉開臉,閃了過去。
「你以為我媽是因為遇人不淑,才嫁四個老公嗎?」她真希望不用將話說得太明白,他就能主動放棄她。
「要不呢?」是有其它可能,不過他懶得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