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人各有志,不能勉強的。「我不要當模特兒,也不要穿成這副德行。」
「是你說的哦,要是冷板凳一坐三、五年猶見不了天日,別說我沒幫過你。」
「有那麼慘嗎?」她腦海不自覺的浮現白皓勻說過的話,好像真有那麼回事。
「哼,三、五年還算好的了,據說任賢齊窩了九年才竄紅起來。」
「那是他運氣太背啦。」她老媽說,她已經壞到連老天爺都怕她,所以,安啦。「你等著我賺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回來孝敬你吧。」
「做夢。」本來想邀她去吃頓大餐,慶祝她順利取得合約,成為聚陽傳播的簽約歌星的,結果卻氣得一點胃口也沒了。「合約呢,拿出來我看看。」
沈婕汝在包包裡摸索了半天,最後乾脆把整個包包裡的東西倒在桌上,嘩啦啦,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大堆,就是沒有那份重要的合約。
「大概還留在聚陽傳播,明天我再跟他們要回來。」
「你哦,幸虧頭就長在脖子上,否則我看難保哪天你不會連腦袋瓜都弄丟。」
「人有失神,馬有亂蹄。沒那麼嚴重啦。」天塌下來猶有大個子頂著,怕什麼。
「你……」敗家女果然不是普通人幹得來的,洪小慧氣得不再跟她多費唇舌。「我要弄生菜沙拉當晚餐,你吃不吃?」
我又不是牛,光吃草就會飽。沈婕汝撇著嘴,搖搖頭。
「謝啦,我要去吃拉麵。」
走出門口,她才恍然想到,那家無故消失的居酒屋,會不會又突然出現。
電梯門打開,裡頭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白皓勻。」沈婕汝愕然地走進電梯,「你怎麼來了?」
「你忘了帶走合約。」白皓勻從公事包裡將她的那份合約拿出來,遞給她。「我問了莊以旭,才知道原來你暫住在這裡。」
「叮!」電梯驀然停在十九樓,眼前景象和那日她所見到的一樣一樣。
「原來你也知道這家居酒屋。」沈婕汝開心地逗著窩在戀佔之石旁邊的小靜。
「這是一家居酒屋?」白皓勻詫然地隨著她走向吧檯。
「阿汝,今天帶朋友來呀?」道子挽起長髮,穿著改良式和服,美麗依舊。她笑吟吟的各斟了一杯清酒給他倆,眼睛盯著白皓勻,「先生怎麼稱呼?」
「敞姓白。」白皓勻輕描淡寫的瞟了一眼店內的裝潢,便將目光停駐在沈婕汝身上。
「你常來?」掐指一算,她到台北才短短一個星期,居然就和老闆娘混得這麼熟。
「拜你之賜,今兒是第二次。」她每天出門都會特別留意,卻一直找不到第十九樓的按鈕,真是有夠詭異的。「你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來碗拉麵,很正點哦。」
「他不吃拉麵,他吃京都燒糰子。」栗海雲從吧檯外轉了進來,人還沒瞧見,爽朗的笑聲已先傳來。
「她說什麼你就吃什麼吧,反正不會虧待你的胃。」她見栗海雲和道子走往其他客人那兒,故意用手肘去觸碰一下白皓勻的臂膀。「既然我們這麼有緣一再偶然邂逅,能不能賣個人情?」
「願聞其詳。」白皓勻饒有興味地望著她曖昧且故顯嬌態地咬著下唇。
「怎樣你才肯早點幫我出唱片?」抿著嘴用媚眼瞄他,拋出一抹摘星女孩可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暗示。
「附耳過來。」白皓勻低聲說。
沈婕汝大喜過望,忙將整個身子挨向他。
「無怨無悔的犧牲奉獻。」
嗄?言下之意是……瞅著他低首一笑,黑眸中似有無限深意,沈姨汝馬上就很有慧根的瞭然於心。
嬌俏含喜地歪著頭,打量眼前這個她視為仇人和獵物的男子。唔,身材夠好,人也夠帥,值得玩上一手。
「時間?地點?」她磨拳擦掌的樣子,好像迫不及待要好好享受一下被欺負的感覺。
「明天,辦公室。」白皓勻勾出一個壞壞的笑,用眼睛若有似無的調戲她。
沈婕汝的興趣充分被勾引出來了。當今世上會使出這麼高竿調情手段的男人實不多見,這個姓白的想必女友如雲,花名在外。
幸好栗海雲端出了他們的餐點,才終止這場心思各異,目光追逐的遊戲。
白皓勻是標準的紳士,無論說話,吃東西都優雅得教人自慚形穢。
大口的吞了兩口面,她就情不自禁的擱下筷子,望著他那盤看來可口極了的燒糰子發愣。
「你吃得這麼慢,會飽嗎?」要是她,來不及吞進去就又餓了。
「狼吞虎嚥有礙消化。」白皓勻提醒她,「在出片以前,你最好先學會基本的淑女風範,否則要不了兩天狗仔隊就會讓你醜態畢露,羞愧得無地自容。」
口氣和她小阿姨如出一轍。怪了,二十幾年來,她我行我素、狂野率性,一直活得好好的,怎麼一來到台北就全部不對勁了?
「本姑娘就是這德行,你要不喜歡就最好早點適應。」火大,她直接把碗端起來,就著嘴巴唏哩呼嚕將所有的麵條全吞進肚子裡去。未了,還打了一個特大號的飽嗝。唉,過癮。
白皓勻啼笑皆非的搖著頭,「三年,再快也要三年我才能適應你異於常人的生活習慣,橫豎時間是你的,我無所謂。」
嗟,罵人完全不帶髒字,「不然你說我要怎麼樣嘛?」
「接受震撼教育。」他正色道:「以後你必須比其他人早兩個小時上班,我會幫你安排一系列的課程。」
「那不就是六點半?!」天吶!她從出娘胎都沒那麼早起過,這傢伙存心要她的命。「不要,本姑娘抵死不從。」
「別忘了你剛剛答應我要無怨無悔犧牲奉獻的?」
對哦,前一秒鐘才想以美色勾引人家,怎麼下一秒鐘就表現得讓人倒盡胃口。
「敢問你的震撼教育和犧牲奉獻是指同一件事嗎?」
「親自來體驗,不就一清二楚了。」他的眉宇瞬間轉為含有某種失望成份的冷漠。
沈婕汝再也不敢天真的以為,他會為她的美色所迷惑。這男人比想像中的要棘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