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計!聰明如她豈會看不出如此拙劣的手法,完全是沈捷華一手導演的。
「我是很想在過年前結婚,不過對像不是孟大哥,而是另有其人。」回眸望向白皓勻,唔,他冒火的臉孔不再是一副想吃人的可怕模樣。
「又在搞鬼了,」沈捷華朝孟哲剛無奈的聳聳肩,「我老妹就這德行,永遠長不大。前一刻還高高興興的嚷著要來跟你相親,現在又胡說八道不知所云了。」
「沈捷華,」怒火比白皓勻更炙三分的沈婕汝,實在是不想在公共場所鬧新聞,否則現在已經有人腦袋搬家了。「閻羅王遲早會把你的舌頭割掉,你等著到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油鍋吧。」
不讓他詭計得逞,至少不要傻傻的站在那裡當他的幫兇,沈婕汝抓起包包,迅速瞟了白皓勻一眼,即踩著高跟鞋,婀娜多姿的下樓去了。
「不好意思,這就是我老妹,反覆不定、喜怒無常,你還敢要她嗎?」這句話看似向孟哲剛說,實際上是說給白皓勻聽的。
孟哲剛沒有答腔,倒是饒有深意地盯著薄唇緊抿,始終不發一語,卻有一股無形的氣勢讓人難以忽視的白皓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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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九點左右才進門的白皓勻,並不如她原先擔心的,惡形惡狀的指著她追根究底。
他先到浴室沖了個澡,然後穿著舒適的睡衣斜倚在床上,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看。
這樣的眼神最是教人慌亂得不知所措。要嘛就直截了當開口問,不然就裝作什麼都不在乎,大家心照不宣,照樣過日子,照樣當情人,恩愛一時是一時。但他不肯,擺明了他在乎,可他不問,他要她自動的坦白招供,一五一十不得有絲毫隱瞞。
他的眼神比任何刑具都要凌厲、駭人。
沒見識過他怒形於外的模樣,不免提心吊膽。她曾經幾次惹他不快,他總歎口氣認栽或乾脆走開,極佳的自制力讓她很放心。常聽到有些女子被男友揍得鼻青臉腫、遍體鱗傷,那麼下流的舉動,白皓勻肯定是不屑為之的。
在他身上,時時刻刻都可看到聖潔的光輝,相形之下,她除了自慚形穢,還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你不問我就不說,看誰沉得住氣。沈婕汝躡手躡足的打算爬上床,來個小鳥依人般地偎在他懷裡等他氣消,誰知悄悄拉開被子時,才發現他一隻腳壓住被褥,不讓她矇混過關。
「你不是有些話要說?」他口氣很淡,可,醞藏的火力十足。
沈婕汝曲膝以雙手環抱,坐在他身畔,眼睛盯著自己的光腳丫,以逃避他冷洌審問的黑瞳。
「你明天不是要到新加坡開會嗎?早點睡,有話回來再說。」等他回來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到時他的火氣應該已消掉大半。
「等我回來你會不會已經是別人的妻子?」白皓勻徐緩扳過她的身子,托起她的下巴,要她別當鴕鳥。
「應常瑞還說你是英明睿智,是非絕對分明的領導者,我看跟昏君也不是差太多。」她負氣地咬著下唇,「全是我二哥的詭計,他一個人把我們三個人耍得團團轉。」
「目的呢?」
「拆散我們嘍。」眾所周知,沈氏家族的成員,閒閒沒事,不是汲汲於謀利,就是搞破壞。「沈捷華對你有相當的成見。」
「那麼,他為何在五天前特地到聚陽來向我投誠,說他百分之百支持我們?」
沈婕汝凜然一愕,「沈捷華?」不可能!在她的眾多兄長裡,就屬沈捷華的心腸最為陰驚險惡,「他會去找你,百分之百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把過錯栽贓給別人,的確是脫罪的好方法。」白皓勻放開她,一把將被子全部拉到他那邊去。冷冷寒夜,要凍死她嗎?
「你不相信我,寧可相信他?」不過誰教她聲名狼借在先,又屢有惡行在後。
她火大,使勁想把被子拉回來,像拔河一樣一寸一寸的往身邊扯,卻禁不起他一使勁,整個人便飛撲向他,狼狽地跌進他懷裡。
「你想遊戲人間?」他咬牙問,顯而易見,這點嚴重打擊到他的尊嚴。在她表明不願結婚之後,馬上就發生孟哲剛事件,無疑是火上加油,益加地令他怒不可遏。
「不,我對你之外的人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只想愛你,非常純粹的愛,不要有任何雜質,不要任何不相干的人進來攪和,就只有你和我。
她的表明令他深深地動容,所有怒火以最快的速度從他眼底眉間消退一空,然,換上的卻是更加深沉的困惑和痛苦。
「我不瞭解你。」在他方正剛直的生命裡,—直是迎著朝陽,無限光明的奔馳著,卻一個不慎掉進了她複雜糾葛的泥淖裡,教他徒奈何。
「如果你也像我一樣,生活在一個充滿爾虞我詐、爭權奪利的大家庭中,就能體會我之所以不得不頑劣的原因。」有時裝惡使壞也是一種逃避的方式。
沈婕汝拉開他的雙手,將瘦小的身子緊緊嵌入他的臂彎,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傾聽他雄壯有力的心跳。
「相信我,我雖然不夠精明能幹,但絕對有足夠的智慧,清楚瞭解你是多麼的難能可貴,我們結婚吧,如果那是保護你的唯一方法。」
她伸手撫向他俊美的臉龐,這出色完美的五官在昏黃床頭燈的烘托下,立體如神祇般的,令人目炫神迷。
忍不住挺起身子,輕輕咬著他的唇瓣,雙手纏在他頸子上,不安份地撩撥他。
白皓勻低頭吻了她好久好久,方才冷凝道:「目前我們就維持這樣的關係吧。」他掀起被子覆向兩人,急狂如獸。男人的本性這一刻表露無遺。
「你不想我當你的妻?」迷亂中,她努力讓自己保留一丁點理智,好辨別他話中的意涵。
「想,但不是現在。」拉下她絲袍上的肩帶,手指滑向她的蓓蕾,一掬滿盈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