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妹喜尖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撐起身子,手橫越桌子,將小紙人給搶了回來。「人家這是用來、用來……」
「用來詛咒我的!」她不好意思講的,他替她說了,還笑吟吟的,看起來就是一副大奸大惡之人的模樣。
妹喜氣不過他的表情,心一橫,直截了當的點頭承認說:「對,這小人是我剪的,誰叫你當初不買步搖給我。」
「就為了一個不值錢的步搖,你竟然下此毒手!」李元季捧著心,臉上的表情寫著他心好痛。
他痛個屁啦!
妹喜真想踹他一腳,誰叫他這麼愛裝模做樣。
好嘛、好嘛,她剪小人亂詛咒他,這全算她的錯,「我才不會為了一碗甜湯,跟你計較那麼多。」
「那可說不一定,你看你,這麼重視明珠,又這麼愛喝甜湯,如果這碗甜湯好死不死的非常好喝,而你又沒得喝,搞不好到時候又起小心眼,屆時,我豈不是又要蒙受不白之冤,讓你釘小人了嗎?」
「不會啦、不會啦!我發誓我絕對不會那麼小心眼。」妹喜還真舉手發誓,但李元季還是不相信她。
其實,他也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覺得逗逗妹喜很有趣,找到機會便乘機要她,這樣真的很好玩。
「那要怎樣你才信?」
「你先喝一口,要是不好喝,我才敢喝。」
「好,沒問題。」為了明珠的心意,妹喜決定豁出去了,她豪氣萬干的端起碗來,以口就碗。
「不行!」明珠急著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妹喜喝了一大口,還直安慰明珠說:「沒關係啦!我只喝一口,沒喝很多;你看、你看,還剩這麼多耶!」明珠不必擔心李元季沒得喝。
她拿給明珠看,明珠的臉都綠了一半。
哦——天哪!她的計劃——
明珠都要哭了,但……算了,妹喜只喝一口,應該沒關係,她放的藥量不是很多,藥效應該不會很強才對。
「換你喝了。」妹喜將碗推到李元季面前。
李元季本來是打算喝的,但明珠剛剛的反應太奇怪,讓他禁不住懷疑起那碗甜湯的底細。
他都懷疑有人要陷害他了,這甜湯他哪敢再喝啊?然而他不動聲色,按兵不動地問妹喜,「湯好喝嗎?」
「不好喝、不好喝,一點都不好喝。」妹喜拚命的搖頭,怕她一說好喝,李元季怕她記恨,便會把甜湯全都讓給她。
但她死也沒想到她說不好喝,李元季卻說:「既然不好喝,那我就不喝了。」
「什麼?」他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明珠特意為你熬的耶!你好歹也喝一口看看。」
「可你都說不好喝了,我為什麼要喝?」李元季「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涼涼地煽了起來。
妹喜看了,眼睛都快噴火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他剛剛說要是她說不好喝,他才敢喝的不是嗎?那他現在又在說什麼鬼話!
妹喜真不想理這個爛人,但如果他不喝,明珠鐵定會很傷心的;她最不能忍受美人傷心了。
好,沒關係,山不轉路轉,妹喜強忍下滿腔的怒氣,臉上堆滿了虛偽的笑容哄起李元季來。「哎呀!剛剛我是騙你的,其實這甜湯很好喝!你要是不信就喝喝看,包準你喝了就知道我沒說謊騙你。喝嘛、喝嘛,快喝嘛——」
妹喜將碗捧到他面前,就差沒要他張口,她餵他了。
李元季用扇子抵住她的來勢。「真的很好喝?」
「真的、真的。」她點頭如搗蒜。
「那麼就賞給你喝吧!既然你這麼愛喝的話。」李元季皮皮地笑,總之,不管妹喜說什麼,他就是有法子以四兩撥千斤地方式反撥回去,讓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妹喜氣死了。
算了,他不喝就算了。「明珠,咱們別求他,他踐什麼踐啊?不過是比常人有點錢,長得好看些,就神氣成這副德行,這種人咱們不要也罷,改天我再替你尋個好人家,你再去費盡心思討好那人,總好過去討好他。他不喝你煮的甜湯就算了,他不喝,我喝。」其實是她說太多話,有點口渴。
妹喜以口就碗,眼看真的要把那碗湯給喝下之際——
「不行!」這一次明珠手腳很快,在妹喜還沒喝下之前就趕來阻止。她把湯搶過來,不許妹喜喝。
這湯裡她下了藥,她才不想成就李元季跟妹喜的好事,所以,她寧可冒險賭一賭。
明珠閉起眼,把湯一口氣灌進肚子裡。
啊咧!妹喜傻眼了,因為……嗚嗚嗚——明珠竟然討厭她討厭到這種程度,怎樣也不願意讓她喝她熬的湯。
嗚嗚嗚——妹喜只感到泫然欲泣。
而明珠喝完湯,看到的就是妹喜這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她原本是不想理妹喜的,要不是妹喜,她的計劃大可順利完成,而現在之所以會搞成這模樣,全是妹喜的錯;她恨她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會同情她?
明珠是這麼告訴自己,但當她的目光觸及妹喜的臉,她的心竟塌了一小塊,最後她還開口哄妹喜,「我不是不讓你喝,而是這場涼了不好喝,我這就再去盛一碗來給你好不好?」
哎喲!她善良得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去在乎情敵傷不傷心,這實在太不像是她元明珠會做的事。
明珠差點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妹喜不知道,一聽到明珠哄她,馬上眼淚一抹,開開心心的點頭說:「好。」
她等她。
明珠出去,妹喜臉上還藏不住笑。
李元季看了禁不住罵她一句,「蠢。」
妹喜耳尖地聽到了,她橫眉倒豎,轉過臉,凶巴巴地問他,「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你真是單純。」
「是嗎?」那她剛剛聽錯了嗎?因為,她剛剛好像只聽到一個字「純」,沒聽到前頭那個單字。
※ ※ ※ ※
「哦——我好渴,我好想喝甜湯喔!為什麼明珠端個湯端這麼久還不回來?」妹喜等得好累,便將臉枕在桌上,任由口水流了一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