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頭冒冷汗,幾乎就要給新娘跪下來,「玫瑰,我求求你,取消婚禮吧?」死阿睿到現在還不來!
愛玫瑰畫著新娘妝的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心裡滿滿的恐懼和怒氣,他竟然真的不來,只是為了要他說一句話而已,他竟然這麼輕易就把她拱手讓人,可恨的梅竹睿!……
怎麼辦,怎麼辦啦,婚禮就要開始了,她難道真的要進禮堂?……可是取消的話,會讓他看笑話,她不讓他稱心如意啦!
她冷冷別開臉,不看曹又鴻一眼。
「玫瑰!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如果阿睿當真不來,你真的要和我結婚嗎?」他可不要在婚後無緣無故被毒死。
「就是!怎樣?」她昂著下巴,死命撐著一身骨氣,姓梅的從以前欺負她到現在,這筆帳還沒算清呢,她現在輕易妥協的話,她還要不要臉?可惡的梅竹睿,他真的不來,她就真的嫁給他看!
「我……實在服了你們這對了。」沒轍了,現在只有等了,等待婚禮開始,等待那個真正的新郎出現……這一筆,是不是也算在他的紀錄裡面呢?那希望阿睿給他的下場不要太慘。
愛玫瑰望一眼曹又鴻,眼裡隱隱閃了一絲愧疚,她也知道她這樣的報復太超過,還去請求曹伯伯來幫忙演戲戲弄阿鴻……都怪梅竹睿,都怪他,他再遲一些時候,她就索性真的嫁給阿鴻來報答曹伯伯對她的疼愛!
門口有人敲門,婚禮真的要開始了。
新郎哀哀歎氣,打開了門。
「阿鴻,原來你在這兒,老曹在找你呢,快去、快去,婚禮就要開始了。」天嫂走進來,直望著女兒笑瞇了眼,「真是漂亮哦,不愧是我生的……玫瑰,你怎麼啦?你今天是新娘,應該要開心才對呀,怎麼繃著個臉?」
臉上勉強撐起一個美麗的微笑,心裡的恐慌卻像一個不見底的大黑洞不停在擴張……她可不能哭,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自己做的選擇……
好,嫁就嫁吧,他不要她,她就當真來嫁!
天嫂請了一位長輩過來戴頭紗,人先出去了。
愛玫瑰低著頭,聽不見長輩念的一些祝福話,頭紗蓋了下來,一束捧花塞過來,她戴著長手套的手捧住,有人牽著她,她站起身……
「玫瑰!」
門口一聲驚吼,她猛然轉過頭去,眼底同時燃著希望……只有阿鴻一個。那希望之光,在頭紗底下,迅速失落無蹤。
「玫瑰,阿睿出事了!」曹又鴻匆忙走進來,一臉蒼白和急切,拉起她,「快點,我帶你去!」
阿睿出事?心口狠狠的一陣刺痛襲來,血液迅速褪去,全身僵硬好一晌,愛玫瑰站在那兒動彈不得……猛然的驚嚇,在這個時候一筆筆的紀錄竄入腦海……她緩緩回復神智,冷靜下來,同時甩開阿鴻的手。
「玫瑰?」他回頭望著她,心急如焚,臉上寫滿焦慮。
「他現在又準備用哪一招來騙我?苦肉計嗎?」沒想到他不來,卻想到了一些爛招數,又想騙她的眼淚,可恨的是,她差點又上當了!
「玫瑰!這一次是真的——」曹又鴻心急地望著她倔強的表情,正不知如何說服她,幸虧瞥見房間裡的電視,他馬上去打開它,轉到新聞播報,幾乎每一家新聞台都在播報同一則剛剛發生的搶案。
愛玫瑰疑惑地望著阿鴻,他開電視做什麼? 螢幕角落上方打著「現場直播」四個字,記者拿著麥克風在報導——
「這裡就是發生搶案槍擊的現場,有兩名蒙面歹徒持槍搶劫您現在所看到的這家銀樓,它的隔壁就是梅氏集團總部大樓,就在歹徒搶劫成功準備逃逸時,警察突然出現,雙方展開一場械鬥,在一場槍林彈雨之中,梅氏集團一位員工不幸遭流彈擊中,現在正在醫院急救當中,不曉得情況如何?」
畫面一個切換,又到了醫院,又一名記者播報——
「本台在剛才已經為您取得最新消息,遭流彈擊中的原來不是梅氏集團的員工,而是梅氏集團總裁梅寒玉先生的二弟梅竹睿先生——」
轟地一聲!一束捧花落了地,接下來的報導,愛玫瑰完全聽不到了。
「梅先生同時是梅氏集團董事會的成員之一,過去從來不曾在媒體上公開露面過……」
她拉掉頭紗,轉身才舉步,不聽話的雙腳就給裙擺絆倒,狼狽摔了一跤,周圍任何的聲音她都聽不到,在別人的牽扶下,她再次爬起,拉起裙子往外跑,拚命壓下內心裡的恐懼,不停的跑——
阿睿!
她趴在床沿睡著了,白紗還穿在身上,一隻手緊緊握著被子底下一隻寬大的手掌……
梅竹睿緩緩睜開眼睛,這是他被槍打到以後,第一次醒過來,映入眼裡的是一張掛著眼淚的睡顏,望著這張臉容,他鬆一口氣,嘴角揚起心滿意足的笑容——
「嗚……」過於得意,就扯痛傷口了。
愛玫瑰一聽見聲音,馬上醒過來,「阿睿!」
看見他醒來,她又是高興,又是眼淚,又哭又笑地說不出話來,明明是她在哭,她卻伸手在他臉上亂抹,忘了淚水流在自己臉上,以為擦乾淨他的臉,她就能夠看得清楚……
梅竹睿看她帶著笑容哭成了淚人兒,心裡充滿暖意,挨這一槍,算是值得了……
該死的那只天使,找那什麼爛槍法的殺手,連他口袋裡的特製名片盒都瞄不準,還說什麼是神槍手,害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
「別哭了,我這不是醒過來了。」老天保佑,他會找那只天使算帳!
「阿睿,你……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張開眼睛了……阿睿,我愛你,我愛你!我好怕……我好怕連這麼一句話都來不及跟你說……我愛你,阿睿……」在他手術昏迷的時候,她就對天發誓,只要他平安無事,她以後再也不跟他賭氣了,再也不了,也不計較了,她什麼都不計較了,過去的都可以過去,她只想要他們有共同的未來,她只想要他也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