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看見來人手裡的槍,莫朱裡害怕得全身打顫。
「這麼膽小怕事,這可一點都不像你了。徐斌。」黑衣人冷冷的笑著。
「你……」聞言,莫朱裡已經站不起身了。「你、你到底是誰?」
「我?好友們一個個慘死,相信你應該有所覺悟才對。」黑衣人走向他。
「老天,是你,你沒死!」只是經過這麼多年,他早就叫不出他的名字。「放了我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他後來才知道,那個男孩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因此這些年來,為了怕被發現,他一直是隱姓埋名的過日子。
「不是故意的?你們明明就可以救她,那個女人還有救的,如果你們願意幫忙的話,她根本就不會死。」黑衣人大叫。
「不,那時候飛機都快爆炸了,我也受了傷啊……」
「那麼,搶了別人的船又怎麼說?把兩個孩子孤單的放在無人島上又怎麼說?」黑衣人又問。「你明明就是主謀!還說不是故意的?」
「是,我承認,可是……我只是想活下去啊……請你可憐可憐我吧……」莫朱裡一面說,一面往桌子爬。
「可憐你?」那些弱勢的人就活該倒霉了?黑衣人搖頭;就在他扣下扳機的那一刻,警鈴忽的大作。
莫朱裡笑了。「我早料到你一定會來,早就做好防備。」因為當年做的好事,讓他不敢找警力幫忙,因此,他便裝了警報系統。他就不信在這種情況下,這傢伙還敢動手。「快走吧!警衛就快來了。」
然而,他畢竟料錯這一回。
「那又怎麼樣?我本來就不想活了。」說著,黑衣人扣下扳機,隨著子彈射穿莫朱裡的胸口,鮮血噴了出來。
走廊上傳來聲響,有人來了。
黑衣人很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可是無所謂了……就在他想束手就擒的當下,一個人影從窗口躍了進來。
「笨蛋,你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讓黑衣人愣了下。
「快點。」說著,「他一扯著他的手往窗口去,順著電動繩梯而下,兩人很快的下到地面,開始往街上跑。
直到確定逃過一劫,兩人這才停下來。
原如風扯下頭罩,目不轉眼的看著正扶著膝蓋喘氣的人
他心裡多麼期盼有奇跡出現,卻因為害怕現實的殘酷而發不出聲音,只因為老天爺一向喜歡把他珍愛的人帶走,他無法確信這一次祉會這麼仁慈的待他。
「怎麼了!」 「他一瞧見了他的視線,沒好氣的開口。「你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竟然用這種眼神看我?」
「譚紅……是你嗎?」原如風真心希望著,他始終認為她沒死。
他終於發現了!譚紅將臉上的束縛扯掉。「不然你以為有哪個傻瓜會跑來蹬這渾水?」
前些日子,她終於想起那個叫莫朱裡的人是誰,他就是他們在小島時,搶他們船的人。還有那個叫張財生的,經過司徒舞語的調查,得知他的本名叫薛財生,事實上,他也在當年的那班飛機上……
因此,那一天她從原如風身上聞到的,就是他開槍殺人的煙硝味。
在得知一切緣由之後,她馬上就趕來了,只是她還是來不及阻止他殺人……唉,雖然那些人死有餘辜,可是她就是不希望他做那樣的事。
見狀,原如風再也無法克制的衝上去抱住她。「你活著?真的活著嗎?」
「當然。不過那一天的海浪實在太大了,所以,等我被經過的漁船發現時,已經飄得好遠了。」譚紅解釋。
其實,就為了給他找柘榴石,那一帶的海域她早就摸熟了,因此,她根本就不可能出事。再說,所謂的「漁船」,也不是普通的漁船,那是司徒舞語派來的人,擁有特殊能力的舞語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了。
她的話勾起原如風的記憶,來不及發拽的情緒在這一刻完全爆開來。「你這個笨蛋!你怎麼能跳下去?你不怕死嗎?:」
「誰不怕啊?可是你不也跳下來了?」譚紅反問。「所以就算出事也是值回票價!」因為,她很清楚就算死了也不是一個人。
「笨蛋!」原如風緊緊的抱著她。
他又罵她笨蛋。「可是你就是在乎笨蛋啊!」譚紅說著,眼眶紅了。
原如風點頭。「是的……我在乎,很在乎……」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患得患失,害怕失去她。
「真的嗎?跳這一次真是值得。」譚紅笑笑的說。「下次你再這樣對我,我就再跳一次……」
「你胡說什麼!」原如風氣得拉開她的身子。「永遠都不許你苒做這種事!」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還想送走我……」她指責他。
「誰說我不信你?我再也不會送你走,再也不會放開你。」是的,經過這一次,他絕對會讓自己更堅強!他要努力的相信她,再也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永遠嗎?」譚紅問,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確定。
「嗯,我絕對不會讓你走。」原如風保證。他閉上眼,讓沾濕的眼睫留住急欲奔逃的淚水。
他也相信永遠了?「真的?」譚紅抱著地。
「我不會再這麼愚蠢了。」原如風說,他的臉和她的頰相貼。
「你知道嗎?真慶幸我有別人沒有的優點……」是的,永遠都不知道要放棄……
原如風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為什麼這樣愛我?我不記得我對你好過……」
譚紅心滿意足的擁著他。「如果你真這樣想,現在開始對我好一點。」
原如風吸吸鼻子,笑了。她還是這樣得理不饒人,可是,他卻認為,再也沒有什麼比現在更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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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當兩人的心情平靜後,原如風和譚紅走向街的另一頭。
橫在黑色的大車旁,久等的歐寄安和靳十清在看見譚紅的那一刻,兩眼都直了。
發現譚紅沒有坐進車裡的意思,原如風不解的問:「怎麼了?」經過一夜的折騰,她應該很累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