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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要出門了是嗎?」
從丫頭離開至今已足足快兩年的時間,只要丫頭有來信,他那個笨兒子鐵定會往外跑,為的就是通風報信。
有點心虛,有點靦腆,曹霽雲面對父親那張責難的臉,還真感覺自己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呢!
「老爸,你從小不是教我說,強摘的瓜不甜,強搶的感情只會讓自己陷落無底的深淵。你痛苦,你愛的女人也會跟著一起痛苦的嗎?」就因此,曹霽雲才能放下自己的私心,偷偷把周芷裊寄回來的信件轉遞給那個愛她如癡、如狂,幾乎已至發瘋邊緣的可憐男子。
沒錯!曹霽雲不能否認之所以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紀岍希確實要肩負大部分的責任,可是難道芷裊就沒錯了嗎?
這件事他想了好久好久,內心也掙扎了好久好久,才做出的決定。
「好吧!好吧!反正你也已經長大,翅膀也硬了,我老人家說得再多也無用,也只能讓你照著自己的方法去做。」話說到此,曹父頓了頓,半晌才再度開口提醒自己的笨兒子。「小心一點,這件事若讓芷裊知道,難過的可不只那個姓紀的,我相信到時你也難逃她的懲罰。」芷裊的脾氣,他們父子倆是最清楚的。
平時溫柔好說話的她,若當真被人給惹火了,那發起怒來的可怕程度可非尋常人所能想像的。
「知道啦! 」
向自己老爸揮了揮手,曹霽雲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其實心裡怕死了,就怕這秘密會有洩露的一天,到時他可真的會死得很慘、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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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曹霽雲所帶來的消息,紀岍希非常清楚今天就是那個女人回國的日子。太好了!那只倦鳥總算知道歸巢了,他的心也算安了一半。
足足兩年的時間,這兩年他天天度日如年,心裡想的、嘴巴念的、甚至連做夢時,也全都是她的倩影。
若非曹霽雲好心的替他帶來不少屬於她的訊息,他又怎麼可能按捺得住自己的衝動;若非他時時提醒自己,必須給她一些空間與時間,紀岍希真想直赴歐洲,陪著她暢遊歐洲,飽覽美麗的風景。
今天,他本來是想去接機的,同樣也在曹霽雲的要求之下,勉強自己不要去。
曹霽雲告訴他,會幫他安排一個巧遇的機會,這樣一來,他們父子兩人才能全身而退。要不然,不只他死得慘,恐怕連他們父子也難逃她的怒氣。」
因此,紀岍希才勉強自己千萬不可太過衝動,就怕誤了所有的計劃。
他發誓,這一次絕對不再讓那個女人有從他身邊逃開的機會。
再也不要,再也不要!
兩年的相思之苦已經是他所能忍受的最大極限,真要再來一次,他寧願拉著她一起殉情算了,也省得讓自己吃更多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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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踏上自己國家的土地,周芷裊還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受。
兩年了!曹爸與霽雲大哥他們可好,變了嗎?會不會不再歡迎她呢?
懷著種種不安的揣測,周芷裊怎麼也沒想到當她的人才剛踏人機場,就見曹爸誇張的舉個超大號的木牌,木牌上就寫著:歡迎芷裊丫頭歸來。
天啊!這麼誇張的歡迎陣容,周芷裊還真有點膽怯,怕在眾目睽睽的公眾場合,承認自己認識那個高舉木牌的老人家。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啦!
再看看那個緊跟在曹爸身邊的曹霽雲,一臉靦腆尷尬地垂頭不敢見人的模樣,她看著看著,還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
周芷裊這一笑,可露出自己的行蹤。
曹父以及曹霽雲兩人馬上迎向她,激動又哽咽地開口:「你這丫頭總算是知道要回來了,你可知曹爸我想死你了。想得食不下嚥不說,連覺也睡得極不安穩,整個人瘦得都快只剩這些老皮包著這把老骨頭了。」
「爸,您這說法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曹霽雲一邊吐自己老爸的槽,一邊不忘搶下他所舉的那面木牌,就為了不想讓自己更加丟臉。「芷裊,你可千萬別信我老爸的胡言亂語。這兩年來,他不只吃得好,睡得更是安穩,哪有像他所說的那般誇張。」真是!就算老爸當真想亂掰,至少也得掰出個能讓人相信的事情出來。
說什麼全身瘦得只剩皮包骨,那他那大得如鼓般的肚皮又是怎麼來的?
「死孩子!你難道就不懂得替老爸留點自尊,幫老爸製造一點久別重逢的氣氛嗎?」笨!真是個笨小子。
老人家捫心自問,自己怎會生出這麼笨的兒子呢?愧疚啊!當他百年之後,他老人家鐵定無臉去見他們曹家的列祖列宗!
看他們父子倆一搭一唱,那神情可愛的模樣,使得周芷裊近鄉情怯的心情總算是安了下來。
她雙臂一展,撒嬌地投入曹父的懷中,悶著聲音告訴他:「曹爸,我也好想你喔!這兩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想你對我的好,想你對我的呵護,想在家的感覺是那麼的溫暖,這些你可知情?」
好聽,這丫頭的話還真是好聽。
「哼!鬼丫頭,你可別以為對曹爸說幾句甜言蜜語,我老人家就會原諒你一別就是兩年的無情喔!」
「曹爸……」
看自己的老爸與周芷裊又要有完沒完的聊起天,曹霽雲心急地看看表,「好啦!好啦!你們這對父女若真想好好聊聊的話,我們就換個場所,怎樣?為了歡迎芷裊歸國,這頓飯就由我請客,我請你們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去吃牛排好嗎?」
聽到有牛排可吃,老人家與周芷裊四隻眼睛馬上發出十萬伏特的光芒。「走!我們一起吃牛排去。」
「芷裊啊!待會兒你可得多吃一客才成,瞧瞧你都瘦了,看得曹爸心疼死了。」
「有人請客,我當然得多吃幾客,這點就算曹爸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對!我們一起用力、努力、拚命地敲那小子的竹槓,非把他這個月的薪水全部搾光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