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跟你共事的那些人也快被你逼得待不住了,所以你得離開那裡。」
聞言,她眼睛一亮,「我可以走了?」
他搖搖頭,「當然不是,因為我還不準備轟你出去,除非你告訴我,你待在這裡的真正『任務』是什麼?」
「任務?」
瞧她一臉困惑,他抿抿唇,「我對霍爾的個性太瞭解了,就我對他的認知,他並不屬於浪子回頭的那種人,可他回來的這一個月卻安份守己的開起古董店,這太詭異了,而你應該知道些什麼才是。」說來,他真的太好奇了。
「我不知道,他們從沒跟我說過什麼。」她一臉困惑。
他故意促狹道:「還要裝蒜?一個月讓你窩在廚房裡了,你還不說實話?」
哪有什麼實話?她可沒有他的好心情,她撇撇嘴角,「我真的不知道,不過,如果你覺得我很有威脅性,你可以派人送我回大清國去,咱們距離那麼遠,我也不能對你怎麼樣了。」
她會這麼說,自然是她離開大清已五、六個月了,代她出嫁的朱倩這會兒應該也在俄國的莫斯科了,她在這時候回大清去,她爹就算再討厭她這個女兒,但事實已成事實了,他不可能再逼她出洋才是。
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拿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放回桌上後,繼續道:「我想你顯然還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將你留下來吧?即使我知道我哥是不懷好意的將你這個禮物送給我。」
「禮物?!」她是禮物?
「沒錯,是一個禮物,但你這個禮物我敢收卻不敢用。」
「用?!」她錯愕的揚起音調,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或許看出她眼中的驚愕及困惑,安東尼歐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她面前,一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顎,讓她仰首看他。
她應該別開頭或打掉他的手的,但她發現自己全身僵硬,心頭小鹿亂亂撞,頻頻眨眼,屏息以待的看著他。
「我哥知道我對東方美女有興趣,千里迢迢的送一個回來給我,當然是幫我暖被用的,只不過,男人在做那件事時是最沒有戒心的,我不得不這麼想——」他擰擰她的下巴,沙啞著聲音道:「也許你是我哥苦心訓練的殺手,好在我全然沒有防備的情形下,對我下手。」
「殺、殺手?!」她打個寒顫,痙攣地嚥了一口口水,他在胡說些什麼?』
他定定的打量她神情的變化,但就不知道她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還是她的演技太好?她看來真的相當震驚。
有趣!他的手離開了她的下顎,「你繼續裝傻吧,反正我還有興趣陪你玩。」
語畢,他叫總管進來,這次安排她負責掃地,將亞特倫堡的前前後後天天掃乾淨就是了。
其實若非他對美女有一副天生的憐憫心,他才不會以這種軟性的方式來逼葉霜吐露實言。
何況,他哥送給她這個禮物後,還刻意對外放出他想借此跟他和好的消息,想他堂堂的一個屠龍騎士若對兄長送的禮物施以嚴刑拷打,這種消息一旦傳了出去,那不顯得自己沒度量了些?
找個活給她幹,等她熬不住、沒耐心,總會露出狐狸尾巴的!
但葉霜哪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她只懷疑自己長得一張傭人臉嗎?
領了一把掃把,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從前庭開始掃起,但這個城堡太大了,在她愈掃愈隨便的情形下,從前院、大廳、鏡廳、主臥、一、二十個客房、迴廊、中庭、花園,一直掃到後院,時間不太晚啦,只是從白天掃到午夜十二點而已!
但光掃一天她就吃不消了,她主動求見那個累死人不償命的公爵,但人家正在招待一位女客,沒空見她。
半夜招待女客?有沒有搞錯?
但為了不想隔天還得從頭掃到尾,腰酸背痛的她決定還是要見到他,她對著維特多總管語氣堅決的道:「請你告訴他,我有重要的事告訴他,我在這兒等他,一直等到他為止。」
「公爵已經說了,他今天沒空見你,有事明天再說,你等再久也沒用。」維特多的口吻也相當堅定,身子就擋在進入主臥廊道的樓梯口上。
明天?明天他會見她嗎?
罷了,她回僕役院去睡吧,多想也沒用了。
拖著沉重的步伐,她這個落難千金一上床也顧不得形象就呼呼大睡了……
第二章
翌日,天泛魚肚白,葉霜就被維特多總管叫起來做事了,睡眼惺忪的她到底睡醒了沒,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跟著總管的步代走,不過,在走進一間大浴室因裡面的熱氣氰氳而顯得霧茫茫時,她的眼皮更重,忍不住的打起瞌睡……
「你站著也能打瞌睡?」一個低沉熟悉的男人嗓音響起。
她強逼自己睜開沉重的眼皮,卻一眼瞥見赤裸著上半身泡在水中的安東尼歐時,她眼睛立即睜大,睡意頓消,混沌的腦袋也在瞬間清醒了,她的舌頭忽然打結,「你……你……」
他笑笑的從浴池裡撈起一把刷子給她,「幫我刷背。」
「什、什麼?」她口吃了。
「幫我刷背,然後告訴我你昨晚想說的『重要』事情是什麼?」
「我……重要?」她已經有點呆滯了,她瞠目結舌的看著手中的刷子,再看看大剌剌的泡在浴池裡,一臉舒服的安東尼歐,「我……我乃一個尚未出閣的黃……黃花大閨女,怎麼幫一個男人刷背?又怎能與你同處一室?而且你還……你還沒有穿衣裳……」
她眼角餘光突地瞥到浴室一角的籃子裡竟然擺了一件女人的貼身馬甲……再想到他昨晚招待一名女客而沒空見她,這莫名其妙的有一股妒火居然在她的胸口燃燒了起來,她僵硬的扯動唇角,「你、你昨晚的女客呢?」
「在房間裡睡著,不過,這干你什麼事?」他饒富興味的碧眸盯著她猛瞧。
是啊?干她什麼事?她幹麼那麼好奇?但想是這麼想,她好像就是管不了自己的嘴,「你招待她什麼?再說,一個女孩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該跟一個男人獨處,更何況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