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情會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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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告訴你了又怎麼樣?只能印證你討厭我不是沒有原因的……」他之前說的話在她心底造成極大的疙瘩;她曾想過有何方法可以扭轉自己在他心裡的形象,可是她人天生長得普通,笑起來自然就是那個樣,所以她還是少在他面前自討沒趣了。

  她覺得好累,想離開他的懷抱平躺在榻榻米上休息。然而潘卓絕不容許她逕自沉沉睡去;別忘了,她話只說了一半!

  「你聽誰說我討厭你?」他抓著她的雙肩,想將她搖醒。

  「你自己親口說的話,你都忘了?」她皺眉甩開他的雙手要他別亂動她!酒精的效用好不容易減一大半,被他這麼一搖,她頭又開始疼了!

  他扶著她雙肩,看著側著頭有些神智不醒的她,思考他何時說了讓她誤會他討厭她的話。不一會兒,他懂了。

  「所以,那天你才踉蹌跑開,即使全身濕透、衣衫不整,也要盡快離開有我在的地方?」這個傻女人,若不小心出了意外的話怎麼辦!幸好,她安全回到家……不敢想像出事的情況,他將她緊緊抱住!

  無力對抗他有力的雙臂,她虛弱地將臉埋在他胸前。他想笑就笑吧,他絕不知道她當時多難過。她甚至覺得這輩子不會有比當時還難過的時候了……可惡,他逼她想起心痛的感覺,害她又想再喝酒了!

  「你為什麼沒聽懂我的話?一開始,我的確認為自己是因為你的笑靨太過礙眼,才會蠻橫地想制止你繼續發出無憂的笑容;後來我才知道,我的主要目的是希望你為我憂愁、希望你只為我展開笑顏……」

  他吐露自己原先也不怎麼確知的心事。撫著她的背,他接著說:「知道嗎,我不要你怕我。也就是說,我要你愛上我。你一定會愛上我,我如此篤定,但是那一夜你走後,我一夜難眠。」

  這恐怕是他表白的極限,他自己也感到不可置信!他是潘卓絕,他理應冷酷、無情、鄙視所謂的空泛且不切實際的愛才對呀!

  而讓他有所改變的鮑堇璃,卻沒有任何反應。

  「堇璃?」他喚她。她睡著了?

  他拿起酒杯,帶著複雜的情緒將杯中酒液一飲而乾。繼續愛憐地擁著她,撫摸她的背脊,親吻她的秀髮。也罷,就讓她……  

  「你……」

  當他想讓她好好休息時,她卻開口發聲。

  「你並不討厭我?」是他說得含混,還是她的腦袋瓜子完全罷工不運轉了?她依舊不清楚他對她的感覺。只知道他低柔的話語一字一句地擊潰她心防,敲動她的心。

  他輕笑,下顎抵著她的頭頂,「我說過,你對自己要有自信些。」

  她想搖頭,但已疲累得無力動彈,「是你讓我沒自信的。你讓我差點再也笑不出來……」她可能身在夢中,所以他才會如她所期盼地溫柔待她。「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你先保證,你絕不生氣……」

  潘卓絕合上眼,「我保證。」他願意傾聽她的心事,尤其是有關於他的。

  「你還這麼年輕……」徵得他的同意,她於是大膽說出心中疑問:「兒子恩恩卻已經五歲了,可見你很早就結婚了。你和你的妻子……你們……怎麼認識的?」其實她最想問的是,他仍然深愛逝去的妻子,不可能再為其他人打開心扉了嗎?可是,他大概不會回答她這麼私人的問題吧……

  潘卓絕英挺的眉頭微微蹙緊,過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是她央求他父親介紹我們認識,提出交往和結婚要求的也是她。」

  他死去的妻子對他有著無可救藥的愛慕,但他們的婚姻對他而言,只是一場由他單方面獲得龐大實質利益的政策婚姻。

  「由於她的身體不好,她父親總是盡一切力量滿足她的要求;我則視一切只是一場交易而同意娶她。只不過我們大家都沒想到,她除了想當我的妻子,還擅自計劃為我生育下一代;依她的身體狀況她根本不可能辦得到。但是她刻意懷孕了之後,不顧眾人反對執意將小孩生下。」

  鮑堇璃彷彿在他懷裡悄悄流淚。潘卓絕突然覺得,或許他不該接近她。他這般無情的人,不值得善良的她為他哭泣,不值得她獻出真心。

  「結果,她如願生下恩恩,卻也失去自己的性命。」潘卓絕的身子略微僵硬,「她家裡的人曾經問我,我對她真的一點感情也沒有?我沒有回答,因此他們憎惡地罵我是冷血惡魔。」他本來就是,所以他對外界的指責絲毫不以為意。

  鮑堇璃靜靜倚靠著他,聆聽他原以為這輩子絕不可能向他人傾訴的心底話。

  「對於她為我所做的一切,我只覺得惋惜。」他的心腸是鐵石做的,或者該說,他根本沒有心。「我就是這樣的人。所謂的纏綿情愛,我根本不屑一顧。我以為這世上絕不會有讓我動情的人存在……」

  話說出口,他的心,又為懷中的可人兒起了波濤。但對方卻又沒了動靜。

  「堇璃?」

  他挑起她的小臉;她閉著雙眼,呼吸平順,這一回似乎真的睡著了。

  而他剛剛說了什麼?他對她動了情了嗎?不,他那麼說,只是想看她的反應、想挑動她的心,是的,他要她,但他仍不相信自己會愛上任何人。

  *****

  鮑堇璃睜開眼睛時,躺在客房柔軟的床鋪上。她用力伸展四肢,充足的睡眠令她感到通體舒暢,沒有任何宿醉的痛苦,畢竟她才喝了一點點而已。

  接著她想起昨晚的事,也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

  房裡只有她一個人,她身上仍穿著浴袍。她晶亮的黑瞳轉了一下,走到和室前,桌上的紅酒和兩隻酒杯證明腦海裡殘存的昨夜記憶並不是夢。

  她快速地梳洗、更衣,走出房間。

  她在飯廳找到潘卓絕。只有他一個人在餐桌前,恩恩可能還在睡;看他動作熟練,不像第一次自己動作準備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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