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漠斯眼神一黯,抬手將她擁向自己。
「就當司霦的苦難就此結束。」他讓君兒靠著自己的胸膛,輕輕的順著她的背脊。「就算了吧。」
「是該算了……是該算了……」淚水再次溢出她乾澀的眼。
*****
在喪事過後,龍漠斯將她直接帶回自己的身邊照顧。
不管到公司還是回龍豪山莊,他堅持讓自己日夜的看顧著她的一切。
在用完晚餐之後,他讓她先回房休息。
今夜他想讓君兒獨處,不想要她再對自己笑了。
經過多日的休息,她唇邊的笑意是已漸漸加深,然而,她眼底的笑,是那樣的讓他感到心疼。 她是為了他而笑,卻笑得那樣心酸。
他不該強迫她笑的。
看看時間已近凌晨一點,龍漠斯走出書房,來到她的房門口,輕手推開往內一看。
她應該睡了。龍漠斯心想。
然而,當他一踏進房門,卻看見她站在陽台,雙手拄著白色欄杆,仰望天空的一片黑漆。
見冷風吹襲起她身上的單薄睡衣,龍漠斯眉一皺即跨步上前,脫下自己的睡袍為她披上。
勾起她的下頷,龍漠斯凝進她的眼。
他真想拿些什麼來換得她的真心一笑。
到底有什麼可以換回她以往的笑靨?有什麼可以轉移她對失去司霦的注意力?
他知道她現在是因為還有他,才沒有倒下,也知道她還為他撐著自己的身子,只是這樣的她,讓他好心疼、好心疼。
瞧進他無力的眼,鳳君兒知道她總會在無意間顯露出自己的哀傷,而讓漠斯為她皺眉擰心。
「告訴我,該如何做我才能再看見你以往的笑容?」龍漠斯頹然的放開手,抬手耙過一頭亂髮。「我不要你這樣不快樂。」
「我……」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想再看見從前的你。」雖然兩人只隔著一步的距離,他卻覺得君兒離他好遠……好遠。
「對不起。」她輕聲說道。
「不要跟我說抱歉,我不聽這個。」他側過頭,不想看見她滿含歉意的眼眸。
「漠斯……你累了嗎?」她知道他已經夠容忍她的心情了。「看著這樣的我,你是不是很累了?」
誰都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為自己綻開笑靨,而不是一臉的憂鬱輕愁。
「對你,我永遠也不會累。只是,你的哀、你的愁,讓我覺得--」他轉身背靠著欄杆。
「漠斯?」她愕然的張著眼。
「讓我覺得自己很無能。」龍漠斯無奈的對她苦笑。
「漠斯,我不是……」鳳君兒搖著頭,想說自己不是有意的,想說……
「我知道妳不是有意的。」他將她攬至胸前,深情地看著她的眼。「只是,你的無意就快把我給擊倒了。」
「我……」讓他緊緊霸住了腰,整個人動彈不得。
「我只想知道,有沒有什麼是我可以再為你做的?」他將頭埋進她的長髮裡,嗅聞著她飄有淡淡香味的髮絲。
看著他的黑髮,鳳君兒閉起了眼眸。
「有。」她輕輕吐出一字。
那一字「有」讓龍漠斯猛地抬起頭。
「快告訴我。」他急切的想知道。
看著他綻放著希望光芒的眼,鳳君兒突然覺得自己好自私。她能說嗎?她又真的敢說嗎?
她怕這一說,漠斯會討厭她;她怕這一說,漠斯會認為她是在為難他;她也怕這一說,漠斯就會認為她是在利用他,就再也不要地了。
只是,與其讓他後來才發覺事實真相而厭惡她,那她更該早點說明,讓他不要再為她傻的付出一切真心,到頭來才發現,她是在利用他。
雖然,她只在那一晚有過這樣的心態。但是,那一次的思想失差,也夠定她的罪了。
沒有男人可以忍受欺瞞與利用的。
看進他滿是期待的眼,鳳君兒決定坦承一切,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這樣的事實。
「我……」深吸了口氣,她強迫自己要說下去。「你知道我家以前的情況,三女一男,男的癡傻,大姐離婚帶有一個從父姓的女兒,二姐婚姻幸福美滿,但只有一個小男孩。」
「然後?」他不解地皺了眉。
「如果就這樣下去,鳳家就再也沒有然後了。」她淒然一笑。
「沒有然後?什麼意思?」
看著他困惑的臉,鳳君兒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我爸爸有要我招贅的想法嗎?」在失去司霦之後,她終於有勇氣解開心中的悶結。
「招贅!?」他驟然冷下瞼。
一直到今天,他都還沒和鳳家父母照過面,而在對她的調查資料裡也沒有這一項標注。
他龍漠斯怎可能入贅女方!
「所以,我不可能結婚…所以,鳳家--」鳳君兒強嚥下一聲哽咽。「就沒有然後了。」
「不可能,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鬆開手,龍漠斯抹過臉上的不信,他相信一定還有辦法的。「你已經成年,只要你答應,我們就可以不經你爸媽的同意結婚!」
「我不可能這樣做的。」
「可是--」龍漠斯急躁的看進她堅定的眼。「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的法子。」
「是有。」她垂下頭。「只要能讓鳳家有後,我的責任就算盡了。」
「收養嗎?」
「不,我爸希望的是有著鳳家血統的孩子。」她輕搖著頭。
「鳳家血統?」龍漠斯揚起眉。
「對!為了能有子嗣將鳳家繼續傳承下去,我曾經做過。」避開他黑亮的眼,鳳君兒深吸了口氣。「我曾經利用你,想得到一個孩子。」
「妳利用我?」他手握攔桿,悶聲問道。
「對,就在……就在那一夜。」她背向他,顫著聲道。「因為我……想得到一個孩子,所以,在知道你……對我有興趣時,我……」
「妳想偷走我的孩子。」他冷著聲音說道。
鳳君兒垂下了蒼白的臉。她沒有辦法反駁他的話,因為,她真的曾有過那樣的念頭。
「現在,你還是想偷走我的孩子?」以前的事,他不想追究。他只想知道鳳君兒現在的想法。